第444章 印月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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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温柔多了。”
    nbsp秦朗接过商路图，指尖触到桑皮纸的粗糙和朱砂的温润，忽然觉得这张图比七公主送来的军报更添了几分烟火气。皇室的制衡之术，商贾的生计之谋，原来到头来，都系在“人心”这两个字上。
    nbsp日头渐渐偏西，透过窗棂洒进来的光变成了暖黄色，落在柳如是水绿的裙角上，像是镀了层金边。
    nbsp秦朗起身告辞，柳如是送他到楼梯口，廊外的江风卷着水汽吹来，拂得她鬓边的流苏轻轻晃动。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锦囊，锦囊是用藕荷色的软缎做的，上面绣着半轮月亮，她把锦囊塞到秦朗手里：“这是印月井的井水，我让人昨日刚装的。听说凉州的水硬，喝着发涩，你带在身边，想家的时候闻闻，就当是……就当是井里的月影跟着你了。”
    nbsp锦囊里的水囊轻轻晃着，里面的水不多，却像是藏着半轮月亮，沉甸甸的。
    nbsp秦朗刚要道谢，就见楼下柜台后，柳怀安正站在那里，手里拨着算盘，算珠打得“噼啪”响，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这边瞥，见秦朗望过去，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转过头，拿起账本挡住脸，耳朵却悄悄红了。
    nbsp“我爹他……”柳如是脸上也泛起红晕，声音低了些，“他说，若你在凉州用得上柳家的商队，只管开口，商队里的镖师都是走惯了北魏的，能帮你探探路，递个消息什么的。”
    nbsp秦朗深深一揖，这一揖里，有对柳如是的感激，也有对柳怀安那份藏在严苛下的关切的敬意。他转身下楼，江风穿过走廊，带着水汽拂过脸颊，怀里的商路图、水囊，还有那枚玉佩，都沉甸甸的，压在衣襟上，却暖得人心头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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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回头望了眼三楼的窗口，柳如是还站在那里，水绿的裙角被风拂起，像一朵绽在江雾里的莲，远远望去，鬓边的珍珠花闪着细碎的光，与檐角的风铃交相辉映。
    nbsp楼下的说书先生不知何时换了段子，正拍着醒木讲“秦文宗幽州定策”，说他如何单骑入幽州，在帐中与幽王世子对饮三日，最终让各宗族歃血为盟，听得客人们拍着桌子叫好，声浪几乎要掀翻楼顶。
    nbsp秦朗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下去，忽然觉得这京城的风，似乎都带着暖意，不像来时那般清冽了。
    nbsp从国子监的青衿，到幽州的风尘，再到即将踏入的凉州风沙，这一路行来，原以为都是自己孤身向前，此刻才明白，总有那么些人，用不同的方式，为他照亮前路。柳如是塞来的桂花糕，柳怀安夜里翻的诗稿，老镖头画的商路图，还有这印月井的月影……都在他心里攒着，成了比铠甲更坚实的力量。
    nbsp他握紧了怀里的锦囊，里面的井水似有若无地透着清凉，像印月井的月光落在掌心。就像柳如所说的，印月井的月影跟着他呢——那束曾照亮他寒夜书册的光，如今要跟着他，去照凉州的戈壁了。
    nbsp江风又起，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这一次，秦朗觉得那铃声里，藏着江南的春，藏着京城的暖，更藏着一份沉甸甸的期许，要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向西，直到风沙尽头。
    喜欢。

第444章 印月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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