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十四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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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我们多被动呀。丁松市长在走廊上遇到h一平，也大声嚷嚷道：好嘛，场面、规模Ga0得不小，这个脸露得不错冯开岭则赶紧向洪书记做检讨，说：我也是到了会场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是被省里牵着鼻子走。对丁松市长，他则回应道：不让他们那么Ga0，非不听，y是搬出龚书记这尊大菩萨，没办法。
    冯开岭也知道，如此与洪、丁二位对话不免有些假，可不管怎么说，文章发表及之后这个专题研讨会的效果，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在他看来，龚书记由文章进而留意冯开岭这三个字，对于自己底下角逐yAn城市长，肯定是加重了法码，提高了保险系数。
    这一仗打得不错底下的工作重心是打击张大龙，弱化、孤立秦众。冯开岭以少有的亲昵，拍了拍h一平肩膀。
    还有几天就是重yAn节，冯开岭突然决定，要到省里跑一跑，看望几个老领导。
    在这之前，国庆节和中秋节刚刚过去，冯市长已经到省里跑过两趟，但只是看望了一些现职领导。对退下来的老同志，按惯例只有临近春节时才拜访。
    丁市长秘书小吉传递过来的信息，也许确有其事，也许只是风起于青萍之末，还可能是对手施放的烟幕或离间之计。可不管怎样，根据年处长传来的确切消息，省里马上就要研究确定考察对象，接着考察组就会进驻yAn城，元旦之前肯定会最终决定市长人选，交由春节之后的人代会投票选举。在这期间，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任何变化也都属正常。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真的让张大龙、秦众他们结成某种同盟，事情就糟了。
    张大龙在yAn城的势力不可轻视，特别是有洪书记这个靠山，是个很有力的竞争对手。秦众在省里有什么背景也难下结论。两GU势力一旦搅和到一起，又是背对背的冷枪暗箭，绝对难以防范、不好对付。当务之急，是设法破解张、秦联盟，尤其要集中力量对付威胁最大的张大龙，削弱并稳住秦众。冯开岭打算先从省里的几个yAn城籍老g部那儿下手，以迂回战术对张大龙分而化之。
    还是你代我出面。这个时候我频频往省里跑，不太合适。冯开岭对h一平说。
    好的，那些老领导家大多数我都熟悉，以前跟您后边跑过，门牌、电话号码当时也都记下了。h一平知道，这个任务很光荣，也很艰巨。所谓跑跑，不光是送点礼物，关键还要把话递到，并且该说的必须说到位，起到效果，否则跑了等于白跑，浪费JiNg力和时间不说，也耽误了冯市长的大事。
    冯市长当场开列了一串名单，都是yAn城籍在省城退下来的老领导，从省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到各个部、委、办、厅、局的正副职，累计大约有十来个。
    这些领导都要跑h一平问。
    尽量多跑几家吧，不过，这两位老同志是重点冯市长把名单仔细看了又看，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在其中两个名字下边画了一道重重的横扛。
    h一平一看，一位是省国土厅退下来的印厅长，一位是省农村工作部离休的毛处长。
    对于这两位老领导，h一平很熟悉。跟冯市长做秘书几年，他每年都要随同到省城跑几次，其中春节之前肯定要专门看望一下这些yAn城籍的老g部。通常情况下，冯市长会亲自一家家跑，虽然有时只是蜻蜓点水一坐就走，但那种姿态便代表了重视与尊敬。如果冯市长实在跑不开，就让秘书h一平代劳，礼物还是那些，话却要多说几句，无非解释冯市长何故不能亲临，平常如何对老前辈们百般记挂，或者当场给冯市长拨个电话，由他亲自与老同志表达。
    知道为什么重点要跑毛处长和印厅长吗冯市长问。
    印老厅长的情况倒是有些知道，毛老处长这里却不清楚。h一平道。
    看来有必要对你进行一点革命传统教育喽。冯市长呵呵一笑。
    h一平当然希望掌握多一些背景资料，以便到时候懂得怎么说话，如何拿捏分寸。
    别看这个毛处长离休前只是省委农村工作部的一个处长，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与市委洪书记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冯市长介绍道。
    毛处长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参加革命的一位老八路。他老家在安徽芜湖，高小毕业后跟随一位同乡出来参军，历经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并随解放大军接管yAn城。解放后，毛处长由于年纪太轻，被组织上送到省农学院继续读书，成为五十年代那批土八路中的知识分子。此后，他长期在省委农村工作部门工作，以常年深入基层、熟悉农村、JiNg通农业而著称。他的足迹遍布全省乡村，yAn城郊区更是他来得最多的地方。那时候，不论多大机关、多高级别下来的g部，但凡到了农村都不兴住宿宾馆、招待所，而是一律吃住在农家。毛处长来yAn城郊区，最喜欢住宿洪书记家，因为洪书记父亲是当地的种田能手，母亲是妇nV队长，家庭出身好，家里收拾得也很g净。一来二去，毛处长就与洪书记父母结下深厚友情。
    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文革风起，既是保皇派又是走资派的毛处长在省里遭到批斗，就主动要求下放到yAn城郊区，还是在洪书记老家那个生产大队。为避免连累洪家，他自己出资建了房子单独居住。对于落难了的毛处长，当地农民仍然一如既往亲切友好，洪书记一家更是热情关照，衣食住行、烧洗买汰全部帮助料理到位。其时，洪书记兄妹几个正在读书，学校里开门办学、教育闹革命、白卷英雄之类闹得不亦乐乎。毛处长依仗在洪家说一不二的威信，要求洪家几个子nV不要随波逐流荒废了学业，有空时他还亲自帮助补课辅导。这期间，毛处长又与洪家子nV结成忘年之交。
    等到七十年代末文革结束，毛处长官复原职，还回到省委农工部任处长。同时，为了尽快恢复被破坏的农业生产，他还主动要求再在yAn城郊区蹲点一段时间，并挂职郊区区委副书记。这时，洪书记刚好从yAn城农校中专毕业。毛处长对洪家子弟熟悉，又感恩于对洪家患难之中给予的关照，就把洪书记带在手边JiNg心调教，不久之后让他担任村支书、公社农技站长，及至后来当上乡党委副书记，一步步正式走上政坛。
    说过这段大概经历，回过头来再说毛处长其人。这位从小参加革命的老人，由于有进入农学院系统学习的经历，后来又长期深入农村基层，成为全省有名的农业专家，特别是在治理高沙土、经营水利、沿江农作物布局等方面独有造诣。在上世纪，我国还是传统农业占据主导地位，十多亿人吃饭乃是第一要务。即使像经济b较发达的本省，乡镇工业虽然已经是如火如荼，可农业在整个经济中依然首当其冲。因此，像毛处长这样的农业专家，按说早应该提拔到某个地市或厅局担任更高层级领导，不想，正是缘于其在专业领域的独特声望，却被省里宝贝般一直珍藏在农工部，直到离休也才享受到地厅级待遇。不过，也因为此，他在省领导面前颇有发言权，其威望绝不亚于某些位高权重的厅局长。尤其下到各个地市，更是深受基层党政负责人的尊敬。洪书记之后一路从乡、县到市，进步速度颇快，就与他的力荐有很大关系。
    冯开岭这一介绍，h一平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多年冯市长一直对这个毛处长敬重有加，原来内有玄机。
    既然毛处长与洪书记关系特殊，那么他与张大龙私交如何h一平问。
    毛处长与张大龙没有什么交情，据说印象也不是太好，主要是张在省城yAn城籍老人那里总T口碑不佳。冯市长说。
    哦，那就好。h一平不禁松了一口气。
    到毛处长跟前，知道话怎么说吗冯市长问。
    知道了。h一平嘴上这么答，心里却也不是十分把握，就当场将说词演示一遍，特别对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做了预案。冯市长听了，表示满意。
    这次给毛处长带点什么东西呢h一平问。
    这个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找邝明达拿。至于印厅长那儿，你熟悉他的情况，一切由你具TC办，所需费用也找邝明达报销。冯市长说。
    h一平点点头，表示领会。
    记住，凡事点到为止，过犹不及。老同志们身经百战，见识过的大场面多，千别把戏演过了。还有，在省里不要张扬，遇到熟人尽量躲开。冯市长再三叮嘱。
    冯市长的这一番推心置腹之语，让h一平感动不已。他想，官做到冯市长这种级别，有时也很难，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身边奉承迎合者不少，可到了关键时刻，真正能说点心里话的人却很少，说到底还是高处不胜寒哪。
    如此说来，h一平此次省城送礼之行，责任相当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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