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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第一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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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包括h一平有事相求,也是给足了面子。前两年,h一平姐夫王大海从棉麻公司财务科长的位置上下了岗,姐姐在电器商城帮人家卖东西收入也有限,房子要更换,孩子要上学,家庭经济一时陷入非常窘迫的境地。h一平把情况和冯市长说了,冯市长直接吩咐邝明达办理。h一平原本以为,邝明达即使勉强接受了也只会安排个一般X岗位,每月支付千儿八百的了事。没想到,邝明达不仅马上接受了王大海,
    而且安排到集团财务部先做出纳,不久又担任了财务总监,拿着bh一平高几倍的薪水。这一来,姐姐家的经济状况迅速从地下蹦到天上,不到两年就换了大房子,孩子也上的是收费偏贵的私立中学,目前正筹划送出国读书哩。
    想到这里,h一平又感觉有些对不起邝明达,就好象冯市长的迟到不是因为年处长电话,而是因为他这个秘书安排不周。于是,他马上给邝明达手机发去一条安慰X短信:快了,我会马上催促
    4.一把手来了:谎话该怎么讲,才圆满
    就在冯市长与年处长通话结束前大约十几分钟,h一平正坐在办公桌前摆弄手机,烦躁且焦急地频频朝对门张望,忽然听到走廊东头陆续响起关灯、关门的声音,接着就有两种轻重、节奏明显不同的脚步的的笃笃由远而近。
    h一平一惊,心想糟了,丁松市长和秘书小吉也才下班,说不定会惊扰了冯市长的电话。
    丁松市长的办公室在走廊最东边,与冯市长之间隔了一个四十平米大小的会议室,这个会议室除召开市长办公会外,基本上是市长、常务副市长专用。因此,电梯往东这半层,主要是丁、冯二位市长及其秘书的空间。别看丁市长个头不高,身材b小吉矮了半个脑袋还不止,可走起路来却气宇轩昂,有王者风范。他喜欢穿垫了增高底的皮鞋,脚步着地便显得声音厚重,节奏缓慢而有力,就像打击乐队里的架子鼓。而小吉自从跟了丁市长,就只穿平根软底鞋,原本瘦高挺拔的身材慢慢佝偻下来,走起路来更是一溜无声小碎步,总给人慌不择路的感觉,听着就像西洋乐队里似有若无的沙锤。
    h一平不敢怠慢,赶紧迎着脚步抢先站到走廊上。
    丁松走到冯开岭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却又发觉没有开灯,门也关着,就停下来,似乎有推门进去的打算。这时,h一平就只得再抢先一步,伸手打开面前的走廊灯,很热情地招呼道:哦,是丁市长这么晚才下班呀
    丁松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朝冯开岭那边呶呶嘴,问:怎么,还在找什么人谈话
    h一平说:不是的,在打电话。
    看着丁松满脸狐疑,又没有挪动脚步离去的意思,h一平只好进一步解释说:好象是朱大姐的电话,商量孩子在国外读书的事情。
    哦,是这样。夫妻通话Ga0得这样神秘呀。丁松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自言自语着走了。
    目送丁市长、小吉进了电梯,h一平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说实话,若是遇到别的什么人,包括那几个在楼层另一边办公的副市长,h一平完全可以采取一种更加放松的态度。首先,对方不会轻易上来敲门或推门,毕竟常务副和普通副还是有些区别的;其次,若是遇到类似敏感的问题,可以不知道三字搪塞过去,最多再附以抱歉一笑。难不成你一个普通副市长,还会穷根究底地查问常务副市长可是丁松就不同。其人本就X格直率,行事张扬,言谈举止处处不落下风。加之,他是市长,政府一把手,虽然别人进他办公室如果不预约、不敲门,那是一定要遭到冷眼甚至责骂,可他进到别人办公室,包括常务副市长冯开岭的在内,往往说进就进,连门都可以不敲。更何况,光天化日之下,你冯开岭在里面关门闭灯打电话,他完全有资格过问,甚至有权利知道。这就让h一平大大的为难了。于是,危急关头他只好施以计谋,以智慧尽量阻止丁市长的进一步深究。通常情况下,面对市里的领导,不论这个领导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别的领导,秘书是不应当说谎的,这是规矩也是纪律。h一平一般b较讨厌别人说谎,自己更加不习惯说谎,因为他觉得人与人之间一旦掺杂了谎言,就什么话都不好谈,什么事情都不好办了。试想,你说了一个谎,接下来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堵塞由此造成的漏洞,这样就会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地形成谎言链,不仅诚信的基石因此轰然坍塌,而且未来再多的真话都无法立身、无以为信了。可是,面对丁市长咄咄b人的提问,h一平不说谎又能怎样呢难道他会告诉丁市长,是省委组织部年处长的电话那么,丁市长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疑问,譬如年处长找他什么事为什么要说这么久关门闭灯做什么最终,h一平还是要被b到说谎的路上,因为他懂得有些时候,诚实其实b谎言更可怕与可憎。
    5.党校同学:关系,要提前培养;酒场上的未必是真正的朋友
    说到年处长与冯市长的特殊关系,h一平从来没听任何人直接说起,他是完全凭借秘书的敏感,从旁慢慢观察、T会而得。自从做了冯市长的秘书,h一平就认识了年处长。不过,起初他并不喜欢那个年处长。初见其人,瘦瘦弱弱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未曾开口先用警惕、审视的目光把你扫视一番,好象不如此就会从你身上蹦出许多跳蚤害虫。一旦开口说起话来,又总是给人一种yu言又止、YyAn怪气的感觉。h一平感觉此人欠yAn光,诚府深,不宜深交。而此人恰恰又是省委组织部仅次于部长的实权人物,掌管着市县g部处,据说有些副部长权力也没他大。像冯开岭这种级别、位置的官员,不知多少人千方百计地设法接近他巴结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h一平不久就发现,冯市长特别看重这个年处长,有时甚至超过了副省长一级的领导。而且,年处长对冯开岭,也同样是另眼相看,完全不同于对待一般地市级g部的傲慢与轻视。表面看来,他们是早年省委党校的同学,曾经有过同一寝室的经历,可事实上,培养这种关系,冯市长花费了特别的心血与JiNg力。平时,冯市长每次去省城,无论多么忙,都要打个电话给年处长,但凡对方说有空,一定会去坐一坐聊一聊,而且一般不带第二人随行。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就是这样频繁走动或闲聊中产生的,没有足够的交流,何来充分了解与理解逢年过节的时候,市里官员都要到省里拜望一些人,很多人只顾了那些管着自己的省级大员,却往往忽视了年处长这类级别不高、实权却不小的现管型人物,或者即使考虑到了也是草率应付了事。冯开岭却不是这样。无论多忙,副省长、厅局长一级的官员那儿,哪怕让秘书h一平、司机老关代为上门,话带到礼送到就算心到神知,唯有年处长那儿一定是亲自前往,而且所选物品也必然与别人的不同,倒不是轻重有异,而是品位档次一定要合乎对方的口味,显得受者在送者心中的位置、分量非同一般。当然,更为主要的是,年处长托办的事情,哪怕就是顶再多的麻烦、冒再大的风险,冯开岭也会心领神会地办得漂漂亮亮。这一点,h一平直至后来通过凤凰小区那件事,才恍然醒悟甚至惊觉到此乃后话。
    对于自己与年处长的关系,冯开岭从来不对外张扬,甚至每遇年处长前来yAn城公g,他往往还会有意回避,令人感觉他们并不熟悉。据说有一次,yAn城组织部长还郑重其事帮他们作了相互介绍。这一点,对做了将近二十年组织工作的年处长而言,就显得非常重要,也为他格外欣赏与看重。像年处长这类组织部官员,不论你和他关系多么亲密,最不希望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更不想让人当作一个招牌满世界宣扬,最好在大众面前实左而形右、心是而口非,至于私下里是怎么回事,那就另当别论了。因此,机关里就有人戏言,最怕同这类组织部官员同车旅游、同桌打牌、同席喝酒,你讲的笑话哪怕掀翻了一车人,他那张政治脸依然板得像块砖;二十四张牌里,他哪怕抓的全是同花顺、通天炸,你也休想从他眼神里觉察出半点端倪;你说了一晚上的劝酒话,喷出的吐沫都能醉倒一头猪,他的杯子依然一滴也没少。当然,h一平现在知道了,冯市长与年处长的相处,既不为结伴旅游,也不图同桌打牌,更非喝什么破酒。他们的友情,是建立在更加高远、更有价值的目标之上。说到底,冯开岭与年处长都是那种心机深重之人。
    其实,早在好几个月前,年处长就开始关注yAn城换届的事,C心冯市长是否能顺利转正。那时,他所把持的市县g部处,受命负责起草省辖市政府换届的文件草稿,其中有些政策X条文就曾经悄悄征求冯开岭的意见,或者有意无意照应冯开岭的相关条件。最近一段时间,虽然两人很少直接见面,可像今天这样的电话联系,却始终没有断过。
    6.秘书不俗:好秘书,问题少,会揣摩
    啪地一声,对面冯市长办公室里的灯终于亮了,随之就传来熟悉的脚步与咳嗽声。这时,已是七点三刻,电话足足打了两个小时零七分钟,相当于一个世界顶尖长跑运动员,跑了一个男子马拉松的全程。
    随着冯市长打开门,脚步渐渐消失在走廊东头的洗手间,h一平就像一支满弓待发的箭,迅即而又悄然S了过去。利用冯市长方便的那几分钟,h一平已经帮他清理好电话机、文件夹,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皮包、茶杯、手机。当冯市长再度回来的时候,原本有些零乱的办公桌,复又变得井井有条。虽说晚上或明天一早,会有清洁工进来把卫生彻底做了,但h一平知道冯市长有Ai整洁的习惯,任何时候都不喜欢办公室里散乱不洁,包括自己的头发、皮鞋也都始终保持一丝不乱一尘不染。因此,h一平宁可辛苦自己一点,也总要随时提醒自己眼勤手勤,尽量给领导创造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
    趁着市长更衣、换鞋的当口,h一平先汇报了十几分钟前与丁松市长的一番对话,他怕第二天两位市长碰面了,万一聊起孩子出国的事会让自己穿帮。冯市长听了,哈哈一笑,算是首肯了他的机灵。这期间,他眼睛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冯开岭的脸,不便直接过问通话的情况,他只得通过悄悄观察对方表情、神态来判断和揣测。结果似乎令人满意,冯市长眉心处的那个川字此刻非常舒展,右腮那块厚重的咬嚼肌蠕动得坚实且很有节奏。伴随多年,h一平已经不需要通过更多语言,而是凭借动作、表情乃至某个器官的细微变化,就能准确揣测与把握冯市长的心理。h一平认为,准确把握领导心理不是为了讨好,更不能像古代杨修那样卖弄小聪明,而是为了更好地给领导提供参谋,避免自己少犯错误。纵观yAn城委、府两院,包括人大、政协及下属部委办局室机关的秘书们,虽然多如过江之鲫,可能够达到如此境界,或曰与领导有此等默契者,恐怕无出h一平左右者。这样的功夫,是否就是冯市长评价的那个不俗呢
    冯开岭对于h一平不俗的评价,市府机关里曾经流行过几个不同版本。起初,h一平对这些说法统统持怀疑态度,因为一种说法如果从几个人嘴里出现了完全不同的版本,那只能说明其真实X有问题。可是后来,经过反复考证,证明各种版本都确有其事,分别具有不可推翻X。这样的考证,在n大历史学专业毕业的h一平看来,相当重要,也非常必要。据丁市长秘书小吉讲,冯市长有一次在丁市长办公室谈事情,当时恰好洪书记的秘书因为pochng被抓了现行,机关上下对领导秘书多有指责。丁市长本意有嘲笑洪书记管教不严的成分,当然也顺带给一旁的小吉敲敲警钟。说话间,丁市长问:你那个秘书小h好象还不错冯市长当即首肯:相当不错。接着又补充一句:关键是不俗。有一次,市府秘书长也兴致B0B0告诉h一平:你小子行啊,跟冯市长不久,居然得一不俗的评价,难得还有那个张大龙副书记的秘书,有一回当着很多人的面调侃h一平:冯市长说你不俗,你自己说说看,怎么个不俗虽然当时闹了个哄堂大笑,可不俗这个评价又一次得到了应证。
    历古以来,同行相轻乃职场通行的一个规则或弊端,让做过秘书的人来评说秘书往往不会听到多少好话。冯开岭是做过秘书的,而且从市委做到省委,显见是做得非常成功的一个秘书。按理说,他看秘书的眼光应该不是一般的挑剔。事实上,自从他回到yAn城担任副市长,享有了配备专职秘书的权力,同时就面临着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挑选一个合适的秘书。他知道,现在的领导g部慢说与战争年代有天壤之别,就是与上世纪五、六、七年代也不可同日而语。分管的事情多,头绪杂,各级召开的会议多如牛毛,需要接受的信息、汇报的事项、总结的材料也是林林总总,大会小会又总要发表重要讲话,报纸、电台、电视台还要报道,如果完全凭自己一个人应付,纵然有三头六臂或昼夜不眠恐怕也不行。因此,配备一个JiNg明强g的得力秘书,就显得非常必需。如同一个男人找个什么样的妻子,除了自己从婚姻中得到快乐与实惠,同时还T现着你的品味、尊严、脸面,一个领导配备一个怎样的秘书,同样不可随意。试想一下,像**、陈良宇这样的高官,如果不是摊上那样一些品德恶劣、贪yu极强的秘书,也许就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而且,在机关里工作时间久了,整日厮混在秘书堆里,见得太多形态各异的秘书,自然懂得时下的好秘书如同处nV一样珍稀难觅。纵然缺,也勿lAn,这是冯开岭做一切事情的宗旨,挑选秘书亦然。
    在初任yAn城副市长的那两年里,冯开岭身边虽然也有秘书,却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就像一位JiNg明的猎人一样,他在耐心寻找猎物,等待机会。不经意间,h一平进入了他的视野。那阵子,h一平正在跟魏副市长。冯开岭知道,像魏副市长这种从京城下派挂职锻炼的官员,一般秘书不会全心全意地服务。可是他发现,h一平是个例外。h一平跟在魏副市长身边,既不点头哈腰萎萎缩缩,也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目光里多有纯净明亮之气。有一阵,魏副市长身T不好,h一平陪同看病、挂水,在市府门前众目睽睽之中搀上扶下,其态度殷勤且周到,却丝毫不露谄媚邀宠之态,也没有厌烦与难堪之sE。一日两日如此,十天半月不变,冯开岭感觉此人踏实而不势利。后来一段时间,魏副市长回北京休养,冯开岭每天经过秘书室,都看到h一平早早前来,先把魏副市长办公室门窗打开通风,桌椅揩抹一遍,而后捧一本书坐在那里静读,并不与别的同事闲聊。有一次,冯开岭进去要过书看了,是一本民国初年版资治通鉴,竖排繁T字,纸张泛h得厉害,上边有密密麻麻的小揩眉批。此书恰好他也喜Ai,相互三言两语交流下来,冯开岭发现这个n大历史系的毕业生确是有些见识,对历史人物与事件往往一语中的。之后,两人又有几次闲谈,冯开岭有时故意把话题扯到一些机关人事纠葛上,h一平总是恰到好处地于大处宏观置评,巧妙避开具T你是我非。若是遇到一般秘书,定然依循领导语气百般揣摩逢迎,或是借机将闲话引向自己的对立面。这样几番有意无意考察下来,冯开岭感觉h一平有智慧而非小聪明,善读书而又不迂腐,自此觉得这个秘书有些与众不同,至少与身边常见的那些秘书迥异,因此就有不俗评语。不久,魏副市长挂职期满回京,冯开岭马上把h一平要到身边,至今已经将近五年,两人间可以说越来越默契了。
    7.好秘书,坏爸爸:秘书能有自己的生活吗
    将冯市长送到邝明达那儿,h一平来不及停脚,马上往家赶。
    时间已近九点,确实是回来得太晚了。进了家门,与h一平的兴奋异常不同,屋里却一片冷清。nV儿躺在妈妈怀里睡得正香,粉扑扑的小脸上依然挂着两滴泪珠。汪若虹苦着一张脸在看电视,一部看了无数次的青春偶像剧,被调得几近无声。长期在医院病房工作的汪若虹,本就练成一副说变就变的职业脸,加上人近中年岁月痕迹渐显,真摆下来还是挺吓人的。
    看着桌上cHa着蜡烛的蛋糕,还有那些早已凉透的菜肴,识趣的h一平赶紧换了鞋子,丢下皮包,卷起衣袖,把桌上的热菜重又端回厨房,使出当年宅男时的麻利劲儿,煤气灶与微波炉同时启动,不一会儿,所有的菜、汤便又热气腾腾地上了桌,一盆香喷喷的J汤面也随之出锅。
    看着丈夫h一平在叮叮咚咚地忙碌,汪若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刚才丈夫一进门,脸上写着疲惫,眼神里满是歉疚与不安,她心里忽然有一种痛的感觉。她知道,他在外边奔波一天,现在也很累很饿了。可是,再看看nV儿小萌眼泪挂在脸上熟睡了的样子,她又陡生怨恨。忙忙忙自从当了这个劳什子的市长秘书,他哪一天不忙,又有哪一天能够按时准点回来过呢这个家,还像个正常的家吗
    对于丈夫的秘书职业,汪若虹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惊喜。若论眼下的心理感觉,怎么说呢套用曾经流行的一首港台歌曲,叫让我欢喜让我忧吧。事实上,最近几年来,随着h一平到市府机关上班,特别是跟常务副市长冯开岭做了专职秘书,她享受到因此带来的一些实惠,却也对丈夫积压了越来越多的怨气。可是,再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番,她又不得不理解丈夫的难处与苦衷,甚至也还夹杂了一些同情与怜悯。
    出身于yAn北县城一个普通g部家庭的汪若虹,是那种混夹于万千人丛之中不易被人关注的平凡nV子。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初中毕业考取yAn城卫校,三年后分配到yAn城第一人民医院做了一名三班倒的护士。几年护士做下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当时,周围同事都有一个差不多相同的择偶标准长相不一定很英俊潇洒,个人职业不一定要很好,收入也不一定很高,但有两条必须二者占其一:要么家庭背景好,有个做官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或是七姑八姨;要么是个X格温和、吃苦耐劳、家务活儿全包的角sE。原因只有一个医院护士太辛苦了,常年三班做下来真是苦不堪言。投个家庭背景好的人家,要不多久就会通过关系调了常日班,或者g脆到清闲自在的机关事业单位。没有背景帮忙调动的,丈夫能g、T谅一些,做妻子的日子也会好过得多。懂行的人都知道,有些老护士成年累月做三班,黑夜白天颠倒,失眠、厌食加内分泌失调,脾气会越来越暴躁,过早停经、更年期提前是常事,有时连夫妻房事都不愿多做,经常Ga0得三日一吵五日一打,离婚分居率特别高。因此,汪若虹在找对象谈恋Ai方面就多了个心眼,像h一平这种农村出身、无根无绊的人,原本不在考虑之列。
    汪若虹与h一平的认识纯属偶然。那天,是个清明节,恰好又是星期天,两人都回yAn北老家祭祖,回来时又都坐了同一辆中巴车。当时,车子很挤,汪若虹上车时已经没有座位了。本来汪若虹就有晕车的毛病,加之车上人多气味杂,站在人堆里东颠西簸下来,没要多久就感觉恶心得不行。其实,自从汪若虹一上车,h一平就开始注意这个长相文静的nV子,觉得她特别像一部故事片里的nV配角,而那部宽银幕电影是他小时候的最Ai,那个nV配角则是他人生恋Ai的启蒙老师。车行途中,他的目光始终在人缝里追逐着汪若虹,却忽然发现她脸sE发白,大汗淋漓,好象快要晕倒的样子。h一平马上拨开人群,把汪若虹扶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掏出随着携带的风油JiNg、矿泉水给她,使她渐渐平复下来。之后的故事,自然就不免落入俗套,一对邂逅于特殊时空中的男nV相互有了好感,一见钟情,建立了与很多恋人一样频繁的联系,然后就步入了婚姻殿堂。
    h一平的家是在yAn北农村,自父母上数多少代可能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普通农民。他是家里的老小,上边还有一个姐姐中专毕业分在yAn城第三棉纺厂,一个哥哥初中毕业在南方打工。h一平本人就读于省里知名的n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分配在yAn城第五中学做历史老师,除了三皇五帝、唐宋元明那一套书本上学到的东西外,喜欢写点诗和散文,也与很多长发飘飘的诗人一样有些多愁善感的气质。要命的是,汪若虹除了感动于h一平中巴车上英雄救美的壮举外,恰恰也还痴迷于其人身上那一GU酸也不酸、甜也不甜的伤感味儿。追根溯源,汪若虹也是沐浴着琼瑶阿姨悲情故事长大的一代,青春期里又喜欢悄悄涂抹些诗亦非诗、歌亦非歌的东西,骨子里便有与h一平气质暗合的元素。因此,当她回首往事,重新检点自己的择偶标准,等到发现严重偏离了既定方针时,nV儿小萌早已呱呱落地,悔之晚矣。
    结婚之后,与生活中众多平常夫妻一样,h一平老师在三尺讲台上传道授业,汪若虹依旧做她的三班倒护士,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之余,也有些磕磕碰碰吵吵闹闹。虽说h一平并无丝毫过y的家庭背景,本人X格脾气、恋家、能g、T贴等等指标倒还差强人意。在学校那几年,h一平只要没有课,就总会cH0U尽量多的时间回到家里,或是想方设法烧饭做菜把家里收拾得gg净净,或是到医院接送、陪伴妻子,令汪若虹在同事面前也算小有风光与得意。nV儿小萌出生后,h一平更是把主要JiNg力花在nV儿身上,几乎成为半专职的N爸与宅男。那时候汪若虹经常会想,虽然h一平家庭没什么背景,手中也无半点权力,可能够这样全心全意照顾家庭,也算很好了。
    大千世界,事物的变化总是出人意料,而且任何一种变化又都可能是一把双刃剑。nV儿出生不久,h一平被借到市教育局编教材,半年后又调到市府办做秘书。这样突发X的变动,打乱了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一对小夫妻忽然感觉运从天降,好象一时都来不及欢喜了。h一平以一位市府秘书应有的严肃与庄重通知汪若虹:老婆,你丈夫此去yAn关大道,离飞h腾达不远了,你得有享受天下大富大贵的思想准备汪若虹也很认真地回应:老公,我早就提前准备好啦,李嘉诚、霍英东家人能承受的幸福,本人全能承受刚开始四年,h一平跟着那个北京下来挂职的魏副市长,好象和做老师时的变化也不算太大,只是经常需要加班写材料,双休天节假日不得休息,有时也在外边应酬到半夜才回家。但是,毕竟那个魏市长是临时锻炼X质,又经常要回北京与妻儿团聚,h一平的时间总T上还是b较空闲。而且,因为h一平工作X质的变动,魏市长也让市府办出面给医院打了招呼,汪若虹由三班倒转成常日班,算是开始跟着沾光了。后来,魏市长离开yAn城,冯市长看上了h一平,天翻地覆的变化由此而发生。这几年,h一平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整天忙得不着家,早出晚归甚至经常夜不归宿,全部心事与热情都投入在工作上,或者g脆说是投入在冯市长身上。这期间,家里的生活条件也随之得到很大改善,住房由七十平米小套换成一百三十平米大套,所有电器都是时下最流行品牌、款式,日常吃穿用的东西基本上不用自己购买或花钱很少,汪若虹的工作也由常日班护士变成科室白领,nV儿小萌免费上了市里最好的民办学校......生活即便算不上大富大贵,至少也已经是中富中贵了。可是,汪若虹还是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笔账到底应该怎么算,一时也理不清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她只是感觉,原来那个熟悉的h一平渐渐模糊了,离她和nV儿好象也越来越远了。
    应该说,h一平对nV儿一直是非常宠Ai的。早些年,但凡与小萌有关的事务,大到报名上学、接种疫苗、看病吃药,小至洗澡、换衣、剪指甲,甚至就连上厕所擦PGU,都是爸爸随身伺候从无怨言与推托。逢到nV儿生日之类,又是订蛋糕,又是拍照片,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可是这几年,花在nV儿身上的时间和JiNg力越来越少了,有时答应了孩子的事情,几乎没有一桩做得有头有尾圆圆满满。b如本来约好双休天带她到公园看猴子、老虎,陪她去江边玩水上游戏,结果从春到夏再到秋,好不容易挨到冬天才去成,等到了公园和江边时,猴子、老虎早就搬到郊外另一家动物园,水上项目也因天凉不能再玩了。又有时,父nV俩刚刚兴高采烈奔向肯德基、麦当劳,那边冯市长忽然来电话了,只好拉着眼泪汪汪的nV儿打了转。
    就说眼下这nV儿的生日吧,早就说好一定早点回来,陪孩子一起吹蜡烛、切蛋糕、唱生日快乐歌,可是临到下班忽然说是省里来了个什么电话,要等冯市长接好电话才能离开,弄得nV儿眼泪汪汪苦等到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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