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路坎坷（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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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火车站月台上腾起阵阵蒸汽，黄铜钟敲出悠长的钟鸣。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瘦小男子如游鱼般挤过人群，袖口露出半截靛青刺青，凑到倚着廊柱的江河耳边低语：34;周先生，徐老板的货。34;话音未落便将雕花铜锁的牛皮箱塞进他怀里，一副凉铁手铐34;咔嗒34;锁在江河的左手腕上。
    nbsp男人低声交待：“这是南京的命令，箱子和你不能分开，箱子和手铐都是只有两把钥匙，分别在我老板和戴老板手上！人在箱在，一路上好自为之！”
    nbsp说罢泥鳅般钻入攒动的人头，灰布衫在人潮中忽隐忽现，转眼消失在蒸汽缭绕的站台尽头。
    nbsp江河掂了掂箱子，没有金银玉器那种入手很沉的感觉，漆皮在冬日阳光下泛着诡异幽光。月台广播夹杂着日语与满洲话的播报声中，他压了压礼帽檐，袖中铁铐贴着皮肤沁出寒意。
    nbsp拿着车票进了站，验票上车，找到靠窗的位置落座。
    nbsp三等车厢里飘着煤烟与汗臭，靠窗的硬木座椅落着层薄灰。他刚把箱子卡在膝间，对面脂粉香便扑面而来——旗袍开衩处晃着白腻大腿的女人正对着小圆镜补胭脂，一股子脂粉香。
    nbsp身边坐了两个人，一胖一瘦，都裹着棉夹袄，后颈积着黑黢黢的陈年老垢，说话时喉间呼出腐菜叶般的气息，两个人说话大都是江湖切口：
    nbsp“到那个地界打食儿？”
    nbsp“有柴禾没？得计划计划！”
    nbsp“这只羊到底肥不肥？可别到头儿抓瞎？”
    nbsp“反正有人出票子，咱们干就得了！”
    nbsp……
    nbsp江河让小伍子给自己讲过很多“江湖黑话”：
    nbsp翻过山：指入室偷盗一类的行为。
    nbsp点过捻子：指纵火放火。
    nbsp插过人：指杀过人。
    nbsp打食：隐指“寻找抢劫的对象”。
    nbsp柴禾：表示“枪支子弹”。
    nbsp瓢紧：表示“嘴严，不泄密”。
    nbsp别梁子：表示“劫路、劫道”。
    nbsp啃富、上啃、啃窝：隐指“吃饭”。
    nbsp搬火山子：黑话中指代“喝酒”。
    nbsp……
    nbsp前边两个人说的大概意思就是一个问：什么地方动手？另一个说：目标身上有没有枪？得小心。前面那人又问：目标身上值钱的玩意多不多？另一个说：反正有人出钱，只管干活就得了。
    nbsp如果江河没有猜错，这两个人是准备打劫的。
    nbsp目标是谁呢？
    nbsp是自己吗？
    nbsp毕竟这个年头提这种箱子的还不多。
    nbsp对面又来了一个读过书的人，一张嘴说的都是借过、打扰、贵姓之类，文绉绉的好像驴槽里拱进个马嘴。
    nbsp江河闭着眼睛思索着。
    nbsp车启动，咣咣当当像催眠曲一样。
    nbsp车到四平，有上车的，也有下车的，但身边这四个人的屁股像是焊死在座位上，都不带动的。
    nbsp小女人拿腔捏调，不时拿言语撩扯身边的“文化”人：“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一路上没人说话，多没意思，唠会儿嗑呗？”
    nbsp男人分明也是一根老油条：“我在新京教书，家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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