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涉海篇【32】·“归来罢，归来罢，归来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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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我们才不要当什么介错人，你也绝对不会在漫长的时间里变质！”
    nbsp“我们——我们——相信你！”
    nbsp声音传开很远很远，仿佛高奏的风笛。
    nbsp她仰着头，眼眶湿红。
    nbsp再一次，给我们创造一个奇迹，好不好……你不是一向善于创造奇迹吗？醒过来吧，醒过来吧。
    nbsp苏明安。
    nbsp我们会等你……直到我们白发苍苍……直到我们老去。
    nbsp……
    nbsp废弃的罗瓦莎。
    nbsp毫无生机的星球，漂浮在茫茫宇宙中。
    nbsp终焉之雪早已结束，这里安静得犹如死星，唯有厚厚的积雪与寒风，像是回到了冰河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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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不知过了多久，神明安离开前抛下的种子，缓缓生长、发芽、长出新叶。
    nbsp它顶破厚雪，迎风生长，成为了这颗死星上唯一的生命。
    nbsp“唰。”忽然，一声脚步传来。
    nbsp一个头戴小皇冠、身披白绒披风的少年踩着积雪走来，他金色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这颗发芽的种子。
    nbsp他凝视着种子看了许久，轻轻坐了下来。
    nbsp这空无一人的死星上，少年留了下来。
    nbsp他在这里待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年数，直到海下出现了细菌，直到陆上出现了爬行动物，直到天空再度出现了鸟儿，直到——种子长成了一棵树。
    nbsp他悉心照顾这棵树。每次回来带来的丰沛能量，都能让树长高一大截，让这颗星球的发展速度加快一大截。
    nbsp直到这棵树终于萌发了自我意识。
    nbsp“你是谁？”稚嫩的声音。
    nbsp“我是……”少年顿了片刻，笑道：“你就叫我水母大帝吧，我是这颗星球上最后的遗民。”
    nbsp“水母大帝，你照顾我，你，好。”树说：“你是我，好朋友。”
    nbsp“好朋友……”苏琉锦点了点头：“嗯，好朋友。”
    nbsp逐渐地，树越长越高，渐渐形成了人形。
    nbsp苏琉锦一直陪着树，这颗死星正在重新焕发生机。他经常来到树下，带来恐龙的鳞片，带来漂亮的宝石，带来海里的珊瑚，都送给树。
    nbsp逐渐，苏琉锦的实力越来越强，他开始能够离开这颗星球，甚至带树的意识一起离开星球，只留下树的躯壳在原地。
    nbsp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一同遨游宇宙，踏足了诸多有趣的故事、有趣的旅程。每次变强，苏琉锦都会将收获平分，一半给自己，一半给树。
    nbsp苏琉锦喜欢吃甜食，他们经常用树的叶子作红茶，泡上方糖，坐在一起喝甜甜的茶。
    nbsp“你还没有给我起名字。”树说。
    nbsp“你有自己的名字，我只是没有告诉你。”苏琉锦说。
    nbsp“为什么？”
    nbsp“你……来自一个故人的心脏，你相当于他的基因，继承了他的很多东西。一旦我告诉了你姓名，你就会想起你被他抛下前的一切。”苏琉锦说。
    nbsp“想起来，不好吗？”树说。
    nbsp“当然好，但是，你在生长期，现在还不是时候。”苏琉锦笑了笑：“这样吧，我的寿命最多还能活千年左右，等到千年过去。我会告诉你，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nbsp“好。”
    nbsp他们去了很多星球，去了很多美丽的地方，去了很多精彩的风景。
    nbsp苏琉锦死去那天，他们回到了已经生机勃勃的罗瓦莎，树知道了自己的姓名。
    nbsp——“苏明安”。
    nbsp祂想起来了，自己在成为小世界的世界树前，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识留在了世界树之种里，抛在了罗瓦莎。也许是为了给死星重新萌发的希望，也许是为了保存自己的一部分。
    nbsp祂一袭白袍站在世界树下，回过头，望向苏琉锦：“我想起来了。”
    nbsp“嗯。”苏琉锦不意外地点头：“我捡到了你，我把很多资源都让给了你，你可以比我活得久。你已经成为了新的‘世界本身，而我只是普通人。”
    nbsp“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神明安说。
    nbsp“我唯有一个请求。”苏琉锦说：“……等到宇宙庞加莱回归即将再次开始的时候，等到你寿命耗尽的那一天。”
    nbsp那双金色的眼瞳沉默而寂静：
    nbsp“按照我教你的，能在宇宙庞加莱回归中保留记忆与能力的办法……‘
    nbsp“保留自己的一段基因，留在这里。”
    nbsp“这样，下一次宇宙重启后，‘你就会再度出现在世界树下，以‘你真正的模样。”
    nbsp“你会见到下一次的‘你，你记住，你要阻拦他做伤害自己的事，让他只看重自己。”
    nbsp“为什么这么做？”神明安问道。
    nbsp“因为……”苏琉锦说：“一旦他开始为别人牺牲，他就会活很久很久。在结局里，他要么成为世界树，要么成为高维，要么成为主办方，只有少数情况会立即死去。”
    nbsp“你不想让‘我活得久？”神明安说。
    nbsp苏琉锦摇了摇头：
    nbsp“是不能活得太久。”
    nbsp“每次活得太久，灵魂经历的寿数就会很长，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总会留下越来越多的不良影响。必须将这种每次的残留影响降到最低，你才能……”
    nbsp他顿了顿：
    nbsp“……才能带所有人走进那片金黄的树林里，最为狭窄，也最为自由的路。”
    nbsp“我也能，实现我的理想，让伊甸园的结局变得更好。”
    nbsp“毕竟，这一次你选择了向后守岸，没有握住我的手，没有找齐至高之主的形象，伊甸园也有诸多问题没有解决……我很遗憾。”
    nbsp神明安沉默，祂明白了，看来自己如果想要最为完美的结局，就必须指引下一次的自己。
    nbsp毕竟，这一次，自己已经化为了世界树，这算一个不错的结局，但貌似没有打破某种无形的循环。
    nbsp循环被打破，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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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真正的完美的、不在循环之内的结局，是什么样子？
    nbsp祂渴望看到那一幕。
    nbsp祂抬起头，故乡已不可见，小世界不知去往何方。同伴们还好吗？另一瓣化为小世界世界树的自己，是否已经被介错人斩于刀下？
    nbsp他们会哭泣吗？会为祂建造墓碑吗？
    nbsp“我已无法返乡……”神明安仰头望着天空：“水母大帝，你也是为了那个最好的结局……才会将自己分割成那么多瓣吗？”
    nbsp苏琉锦只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nbsp“……我们都，跋涉太久了。”
    nbsp他轻轻地阖目，躺在了树下的漫天野花之间。
    nbsp仿佛有，墨蓝色的星海，将他们的身影包裹。
    nbsp哗啦啦——哗啦啦——
    nbsp所有聒噪的声音都消逝了。
    nbsp“虽然无人记得，虽然无笔铭记。”
    nbsp“我会记得……在某个被时间海浪淹没的地界，我和你做了一段非常长久的朋友。”
    nbsp“晚安，宇宙尽头再见……水母大帝。”
    nbsp“下一次，希望我会选择，在海中与你向前。”
    nbsp……
    nbsp——归来罢，归来罢，归来罢。
    nbsp……
    nbsp世界树下的神明安，在看一本书。
    nbsp一本名叫《全球穿越：从禁足皇子开始的无限世界树进化》的书。
    nbsp祂很喜欢这本书的情节，极对祂的胃口，让祂有种莫名的共鸣感，仿佛祂亲手写成。
    nbsp祂遗忘了很多东西，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睁开眼便坐在树下。
    nbsp祂只记得，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语，不知道是谁对祂诉说。
    nbsp“——你记住，你要阻拦他做伤害自己的事，让他只看重自己。”
    nbsp祂泡着红茶，搅着方糖，默默等待着，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nbsp祂有预感，只要自己见到那个人，共鸣越来越强烈，自己的记忆就会逐渐复苏，想起自己到底是谁，想起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nbsp直到，那个人，来了。
    nbsp“嗒。”
    nbsp脚步声。
    nbsp命运的召唤如深海潜流，早已在祂灵魂深处鼓荡不息。
    nbsp祂清晰地感知到，冥冥中的牵引正汇聚成一个无可逃避的焦点——那个即将到来的人影。
    nbsp脚步声越来越近。
    nbsp“嗒，嗒。”
    nbsp是他。
    nbsp在那片由剔透枝叶撑起的、宛如凝固泪珠的水晶树盖下，无声流淌的血色溪流声中。
    nbsp那个人，正跌跌撞撞走来。
    nbsp“嗒，嗒，嗒。”
    nbsp瞳眸对视，皆是金色。一方炙热如融化的暖阳，一方冷然如凝固的熔浆。
    nbsp那人一袭血衣，千疮百孔，满身伤痕，身上挂着同伴们的遗物，朝着命运的漩涡中心，步步鲜血、满脸静谧地走来。
    nbsp他果然是一个不爱惜自己的人。
    nbsp——故事中的主人公，“这一次”有且唯一的，苏明安。
    nbsp……
    nbsp……
    nbsp天光之下。
    nbsp——祂（他）回过头。
    nbsp……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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