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账证与夜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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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比正街更显杂乱。砂石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辙,两侧的土坯房歪歪扭扭挤在一起,药铺的苦涩、铁匠铺的火星、牲口市的臊气混在风里,扑面而来。
nbsp张龙赶着车,尽量避开乱窜的孩童和驮货的骡马,赵虎眼尖,指着前方道:“公子,那就是‘老柴记。”
nbsp铺子极小,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匾,“老柴记”三个字被烟火熏得发黑,底下摆着个炭火炉,一个穿粗布棉袄的老汉正蹲在炉前添炭,棉袄后心打了块补丁,针脚歪歪扭扭,倒像是自家缝的。
nbsp秦朗让张龙三人在巷口等着,独自掀帘进店。店里弥漫着松烟和墨香,靠墙摆着几排货架,上面堆着些劣质的纸笔、砚台,角落里还堆着捆柴火——倒真像个卖文房杂货兼营劈柴的铺子。
nbsp“买啥?”老汉转过身,脸上刻着很深的皱纹,左眼似乎不太好使,看人时总有些歪斜。
nbsp秦朗扫过货架,目光停在最上层一叠黄麻纸:“要二十张麻纸,三锭松烟墨。”
nbsp这是纸条上没写的暗号,是他临时想的——既合铺子的营生,又能试探对方。
nbsp老汉歪着的左眼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伸手去取纸:“麻纸糙得很,先生是要练字?”
nbsp“不,记账用。”
nbsp秦朗接过纸,指尖不经意间在纸页边缘划了道浅痕——那是柳家账册里常用的暗号,“听说掌柜的有凉州来的墨?”
nbsp老汉的手顿了顿,将墨递过来:“去年进了些,剩最后两锭,先生要不嫌弃……”
nbsp他压低声音,“城西的风沙,比雍州烈。”
nbsp这是沈如烟在翠云楼说过的话。秦朗心头一凛,接过墨锭,指尖触到墨锭底部——那里刻着个极小的“烟”字。
nbsp“借一步说话。”秦朗道。
nbsp老汉引他进后屋,掀开墙角的地窖门,一股潮湿的凉气涌上来。地窖不大,堆着些柴火,墙上却挂着幅卷起的地图,正是凉州境的。
nbsp老汉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映出他脸上的皱纹,忽然道:“沈姑娘说,公子要找‘活地图。”
nbsp“活地图?”
nbsp“老镖头去年冬天在凉州折了。”
nbsp老汉声音发沉,“护送的商队遇了北魏人的伏击,他为了护账册,被射了三箭……账册没丢,人没了。”
nbsp秦朗握着墨锭的手一紧。老镖头,就是柳如是提过画商路图的那位。他想起那幅标着“易生乱”的桑皮纸地图,忽然明白柳如是为何说“比账本更要紧的是人心”——连走了三十年商路的老镖头,都没能躲过风沙里的刀。
nbsp“这是他最后记的东西。”
nbsp老汉从柴火堆里抽出个油布包,打开,里面是本磨破了的小册子,还有半块虎符残片。
nbsp册子上记着:“柔然别部首领忽律幼子染痘,遣人越境求药,被北魏边军截在玉门关外;高车与吐谷浑余部在狼居胥山左近争牧地,已械斗五次,各有死伤,北魏羽林郎正往调停;镇北王三子陈成在姑臧城西门私设‘过路钱,凡往西域的商队,不论空实都要抽成,如今连大陈的官商队伍都敢拦,怨声已传到雍州转运使耳中……”
nbsp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玄甲军冬粮过雍州时,被换了四成陈米,掺在新粮里难辨,押运官是王虎——镇北王的表侄,如今正领亲兵守在凉州与北魏交界的黑风口。”
nbsp秦朗指尖划过“陈米”二字,想起临行前陛下密谕里那句“凉州虽远,根须却连着中枢”。军粮掺假,是掉脑袋的罪过,尤其玄甲军还要对抗北魏铁骑,粮草若是出了纰漏,前线将士的命就悬在了半空。镇北王若知而不问,是揣着私心养亲信;若被蒙在鼓里,便是威权旁落,连自己表侄都敢欺瞒——无论哪种,都说明这凉州的水,比他从京城卷宗里读到的要深得多,浑得多。
nbsp“这半块虎符……”
nbsp“老镖头说,若遇难处,凭这个去寻‘黑风寨的人。”
nbsp老汉道,“那寨子里多是被玄甲军裁掉的老兵,虽占山为王,却从不害百姓,只劫贪官污吏。”
nbsp秦朗想起“一线天”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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