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望川留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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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诗文，无意间瞥见东侧案台那纸墨迹未干的文稿。起初只当是哪个学子的习作，漫不经心地拾起，目光扫过开头，脚步便定住了。
    nbsp“江州城西，临浔阳江，新筑一楼，名‘望川……”幕僚在旁念出声，刚念两句，声音便凝住了。
    nbsp李刺史捧着文稿的手微微发颤，逐字逐句往下看。看至“霪雨霏霏”“春和景明”两段，他眉峰微动；读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喉结滚动；及至末尾“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猛地一拍案，惊道：“好一个‘先忧后乐！此等胸襟，此等笔力，当浮一大白！”
    nbsp周围的学子闻声围拢过来，起初还带着几分轻慢，待看清全文，喧闹声渐渐消弭。有人低呼：“这气度，比林公子的赋更胜一筹！”
    nbsp有人抚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骨头！”
    nbsp林牧挤到前面，接过文稿时，指尖竟有些发凉。他逐字比对自己的赋文，只觉先前的“气吞山河”不过是虚张声势，这篇记文看似平实，却字字千钧，将江景、人情、天下事熔于一炉，他那点才思，竟像孩童涂鸦般浅陋。
    nbsp姜若璃也凑了过来，玉笛在指间转了半圈，轻声道：“‘微斯人，吾谁与归……这等追问，可比我的‘且把清樽对月酬要重多了。”
    nbsp她望着文稿末尾的“秦朗”二字，忽然想起方才二楼角落里那个模糊的背影，心头一动，“秦朗……莫非是之前扬州大比夺魁的那位秦朗？”
    nbsp“秦朗？”
    nbsp有年长的幕僚惊呼，“可是在定幽州、被陛下亲封为‘文林郎的秦朗？”
    nbsp“定是他！除了他，谁能写出‘先忧后乐这等句子！”
    nbsp“难怪方才没瞧见人影，原是写完便走了，这般气度，真是……”
    nbsp赞叹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李刺史捧着文稿，只觉掌心发烫。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楼门口，望着秦朗一行离去的方向，怅然道：“错失良晤，可惜！可惜！”
    nbsp随即转身对幕僚道：“快！将此文刻石，嵌于楼内正中！这望川楼，因这篇记，才算真正立住了！”
    nbsp江风再次穿楼而过，吹动案上未干的墨迹，也吹动了江州学子们的心。
    nbsp林牧望着那“秦朗”二字，默默收起了自己的赋稿；姜若璃将玉笛横在唇边，却没吹出声，眼底多了几分敬服。
    nbsp而此时，秦朗的马车已出了江州城，浔阳江的水汽渐渐远了。
    nbsp张龙在车外笑道：“公子方才那篇记，定能让江州人记好些年。”
    nbsp秦朗掀开窗帘，望着远处连绵的丘陵，淡淡一笑：“不过是借楼言志罢了。江州有江州的忧乐，凉州有凉州的风雨，咱们赶路要紧。”
    nbsp马车继续西行，车轮碾过尘土，留下两道辙痕，像在续写那篇未竟的“忧乐”——前路漫漫，他的“先忧后乐”，才刚要落笔。
    喜欢。

第449章 望川留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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