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粉笺传旧约，月影忆当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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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几步走到他桌前，指着他案上那页写着下联的废纸：“我叫柳如是。你这联里的‘印月井，是城郊那口老井吧？我去年去拜过，月夜的井水真像铺了银子。”
    nbsp秦朗没想到她竟认得那口井，愣了愣才点头：“是。”
    nbsp“那你定是夜里去过。”
    nbsp柳如是眨眨眼，指尖点着“影”字，“白日的井里只有水，哪来的‘月影万年？”
    nbsp这话戳中了他的心事——那时他没钱买灯油，常借着月光去井边背书，井水映着月影，倒比书斋的烛火更亮些。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忽然觉得她不仅看懂了对联，竟像看透了他藏在窘迫里的那点念想。
    nbsp“我爹总说，读书人光会对对子没用，得能挣来前程。”
    nbsp柳如是忽然压低声音，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塞到他手里，“这是我攒的碎银，你拿去买些灯油，别总去井边受冻。”
    nbsp油纸包还带着少女的体温，秦朗刚要推回去，就见柳怀安站在楼梯口，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正朝这边瞪着眼。
    nbsp柳如是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了，跑过楼梯时还回头朝他挥了挥手，腕间的银镯叮当作响。
    nbsp后来他去扬州大比，临行前特意绕去望江楼，想把银钱还她。
    nbsp柳如是却塞给他个锦袋，里面是几块桂花糕，字条上写着：“印月井的月影照过你，也会照着你去扬州——此去若夺魁，回来可要为望江楼再写副好联。”
    nbsp他看见柳怀安站在柜台后，这次没瞪他，只板着脸拨着算盘，却在他转身时，听见柳如是被训斥的声音：“女儿家的，跟个穷书生混什么？他若真有本事，就不会……”后面的话被风卷走了，只剩桂花香缠在他袖口。
    nbsp扬州夺魁的消息传回京城时，老周说，望江楼那天挂了盏大红灯笼，柳小姐摆了三桌酒，说是“为秦公子贺”，柳掌柜摔了茶盏，却没拦着。只是自那以后，他忙着幽州的事，她被家里催着学管账、看铺子，竟再没见过。
    nbsp秦朗将粉笺凑到烛火旁，暖光里“柳氏如是”四个字渐渐清晰。
    nbsp他想起柳如是之前总踮着脚说：“我爹说你是井里的月影，看着亮，捞不着。可我觉得，能把井里的影子写成‘万年的人，心里定藏着比前程更沉的东西。”
    nbsp那时他只当是少女的痴语，如今再品，倒比朝堂上的诸多虚言更真切。
    nbsp“李猛，”秦朗将粉笺折成方胜，放进贴身的荷包，与那枚烟霞佩隔着层布相触，“明日巳时，备车去望江楼。”
    nbsp李猛应着退下，书房里只剩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
    nbsp秦朗望着案上的《凉州旧志》，忽然觉得这京城像张细密的网，七公主的皇室渊源是金线，柳如是的商贾视角是银线，国子监的同窗、温府的期许是棉线，而他即将踏入的凉州风沙，或许正需要这些不同的线，才能织成遮风的帐。
    nbsp他端起那碗羊肉汤，暖意从喉头漫到心口。当年印月井的月影照亮过他的书，如今望江楼的邀约，大约是想问问，那束光是否还在。
    nbsp明日去了，该好好答她——不仅在，还想让它照进凉州的戈壁里呢。
    喜欢。

第442章 粉笺传旧约，月影忆当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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