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蝴蝶夫人（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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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的，嘴巴微微张开。
    nbsp“天啊！”伊森忍不住惊呼出声，“我一直以为你才高中毕业！”
    nbsp他早就听说过东方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但没想到会年轻这么多。
    nbsp在他眼里，裴妮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圆脸蛋，完全就是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中毕业生。
    nbsp伊森忍不住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裴妮的脸庞。在那张典型的东方面孔上，他看到的是少女特有的青涩，微微泛红的脸颊，总是低垂的睫毛，还有说话时不经意咬嘴唇的小动作。
    nbsp这一切都让伊森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
    nbsp裴妮该不会来自那种特别保守的地方吧？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禁止恋爱、女孩子出门都要蒙面的神秘国度？
    nbsp难怪她会取个这么老派又可笑的名字，听起来活像是从维多利亚时代穿越过来的英国小姐。
    nbsp被伊森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裴妮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nbsp“别、别这么盯着我看啦……”她害羞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却又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nbsp伊森眨了眨眼睛，毫无预兆地说：“我喜欢你。”
    nbsp“咳咳咳！”裴妮听到这话，想假装没听见，结果被嘴里的番茄噎住了。
    nbsp她手忙脚乱地把番茄咽下去，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巨响，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nbsp她偷偷瞄了眼伊森，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美利坚人说“我喜欢你”大概就跟说“早上好”一样随便吧？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nbsp可当她抬起头，却发现伊森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双蓝眼睛里满是期待，似乎在等她回应。
    nbsp裴妮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口，她强装镇定，故意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你说什么？”
    nbsp这是她最擅长的伪装，每当不想被人看透心思，或者察觉到对方在刻意保持距离时，她就会戴上这副浑然不觉的面具。
    nbsp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底的小心思，与其暴露出来伤人伤己，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nbsp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害怕伊森会像以前遇到的那些华国男生一样，被她这种回避的态度伤到，然后默默退开。
    nbsp那种熟悉的孤独感又涌上心头，和伊森疏远的感觉，简直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nbsp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又急又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望着伊森。
    nbsp好在伊森并没有退缩，他温柔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我喜欢你。”
    nbsp裴妮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对待其他男生那样敷衍伊森了。
    nbsp这可是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想要靠近的人啊！
    nbsp她原本以为按照电影里的情节，伊森应该会先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再深情地表白。
    nbsp可现在这样直白的告白，反而让她不知所措，生怕这不过是美国人随口说的客套话，就像“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稀松平常。
    nbsp要是自己当真了，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nbsp裴妮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当机了，平时背得滚瓜烂熟的英语单词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nbsp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既得体又能表达心意的回应。
    nbsp慌乱之下，她下意识地耸了耸肩，随即想起这个动作可能显得太敷衍，赶紧补救似的说了句：“OK。”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尴尬得要命。
    nbsp伊森被她笨拙的反应逗笑了，温柔地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像个高一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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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在紧张的气氛中，他们各自将自己的晚餐吃完，谁都没有再提起刚才的告白。
    nbsp吃完饭，伊森立刻提议要请裴妮喝他从欧洲滑雪带回来的特制咖啡。
    nbsp他其实是怕裴妮又会像往常一样找借口溜走。
    nbsp而裴妮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伊森的小心思，心里甜滋滋的，感到十分受用。
    nbsp那天晚上，他们破天荒地聊到很晚。
    nbsp在温暖的灯光下，两个人第一次敞开心扉，分享各自的童年记忆和对未来的憧憬。
    nbsp伊森说起他九岁那年，整个美东地区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nbsp放学后，他经常带着妹妹和弟弟在屋后的树林里玩耍。
    nbsp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松鼠，三个孩子偷偷把它带回家，养在地下室里。
    nbsp可是妈妈坚决不同意在家里养小动物，他们只好在深夜把小松鼠送回树林。
    nbsp伊森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三个孩子抱着装松鼠的纸板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树林走的情景。
    nbsp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照顾一个小生命的责任，以及那种担忧自己没办法对小生命负责的心情。
    nbsp而裴妮的童年记忆则要残酷得多。
    nbsp她五岁时，住在老旧的弄堂里。
    nbsp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没有冰箱，剩菜剩肉就用竹篮装着，挂在后窗通风的地方过夜。
    nbsp经常有野猫来偷吃，弄堂里的人抓到猫后，会直接打死，甚至把猫头切下来放在窗台上，警告其他野猫不要再来偷吃。
    nbsp现在想起来，裴妮还是会害怕得浑身发抖。
    nbsp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成了她童年最恐怖的记忆。
    nbsp裴妮故意把语气放得有些夸张：“你看，你小时候在雪地里救小松鼠，我小时候看到的却是血淋淋的猫头。我们俩的成长环境，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nbsp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伊森的反应，心里暗暗期待着，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些差异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nbsp伊森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温柔：“这些不同真的不重要。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才是最正常的事。正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有着不同的经历，才会对彼此产生这么多好奇和兴趣啊。”
    nbsp他顿了顿，突然笑起来：“你知道吗？这让我想起南方的那些同学。就是密西西比河那边的美国人，他们的生活简直单调得像白水一样，比我们康涅狄格州还要无聊十倍！
    nbsp那些从南方来上大学的人，只要一听到熟悉的南方口音，立刻就会躲得远远的。他们宁愿认识一百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也不想再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老乡了。”
    nbsp裴妮被他的话逗笑了，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突然就轻了许多。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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