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真的爱我吗？[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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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安等人先去看了秦天烁和孙怡然，然后才进了李衡的病房。
    nbsp李衡有完全忠于他的警卫队，足够保护他逃出去，甚至建立一个人数不多，但实力不弱的小基地了。
    nbsp可惜李衡伤得太重，不便挪动，而且祁安拦医护的时候，把他的警卫杀了一批。
    nbsp总司令答应了祁安，要让李衡死。
    nbsp这位可能本来也挺想让李衡死的，在开战后点了足足两整支特战战队，镇压李衡的残余警卫。
    nbsp所以8点到9点那混乱的1小时里，主基地不止一处，发生过内战交火。
    nbsp病房里也没有完好的椅子了，陈钺舟就站在病床旁。
    nbsp祁安抱臂靠在墙上，陈曦则站在稍远一点的床尾。
    nbsp像是某种心有灵犀的感应，处于昏迷状态，面色惨白里带着青灰的老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nbsp他已经有点涣散的瞳孔，定了半晌，才认出冷冷俯视着他的人是谁：
    nbsp“钺舟？呵，你大老远...回来，专程来送我么？”
    nbsp陈钺舟未答，李衡便扯起嘴角：“不是？你为了祁安来的？要救她？哈哈哈
    nbsp烧伤伤到了他的肺，他笑得急喘了两下：“你爱上了一只堕虫吗？”
    nbsp室内只有片刻的沉默，陈钺舟说道：“是的，我爱她。”
    nbsp尾音里的柔转瞬消逝，陈钺舟的声音变得淡凉：“听说你爸不承认你是他儿子，你哥哥憎恨你这个弟弟。
    nbsp听说你妈妈还是为你骄傲的，在你考的好，她心情也好的时候，会给你做饭。
    nbsp她还给你包场过游乐园，拿红酒泼过嘲笑你的婶婶和堂弟。
    nbsp你奶奶一直对你很好，心疼你，偏疼你，给你大把零花钱，在你考上博士后，逢人就要炫耀她的好孙孙。
    nbsp但是你奶奶死在病毒大流行中，你妈妈也是。”
    nbsp这话语如同雪夜里的一股穿堂风，让人发战。
    nbsp李衡果然细微地颤抖起来，眼睛越发浑浊，像是蒙上了一层冰壳。
    nbsp陈钺舟眸中那层冰冷和复杂，却褪去了许多，他慢慢吐出了一口气。
    nbsp那年他逃到高速路口，跟着那一家四口走了一路，只看着那个叔叔开车，就学会了开车。
    nbsp他在混乱中逃上一辆车，曲折跌宕了一整天，才找回福利院。
    nbsp福利院当然也乱了，但病毒对孩童的致死率相对较低，院里还剩下很多孩子。
    nbsp能吃的东西在第3天就被彻底搜刮完了，即便街上有长触手的怪物游荡，大孩子们也不得不商量，要组一队人，突破怪物的封锁，出去找吃的。
    nbsp陈钺舟那时堪堪从李衡的阴影中挣扎出来，作为身体强化最离谱的小孩，他自然成了领队。
    nbsp那时候他就发现有林苒那样的人，不怕触手怪的叫声。
    nbsp他挑选出来的小孩既有感官强化便于搜索侦察的，也有力气奇大能打架的，还有精神强化值足够，也许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团队的。
    nbsp分发了厨房的刀具，工具房的铁锹锤子之后，这样一支豆芽菜队伍，已经足够称霸那条城郊小街，足够搜刮到街角超市的剩余物资，足够坚持到军队找来了！
    nbsp但他们还没有出街，李衡的人找了上来。
    nbsp祁安走马观花看过李衡的记忆，知道李衡在病毒泄露那日的中午，就驱车赶回了自己家所在的邻市，看到了奶奶和父母的尸体。
    nbsp记忆中的男人在奶奶开满绣球的别墅小花园中，在自己家豪奢的宴会厅里，长久地沉默。
    nbsp残阳落尽，夜色将大地拢住，沉默中的人才如雕像复生一般，离开父母已经发臭的尸身。
    nbsp他没有处理他们的尸身。
    nbsp他只从车库里挑了辆高性能越野，又带着一辆可自动驾驶的三排座电车，满载物资，驶出了那片灯光尽落的富人区。
    nbsp当陈钺舟福利院插紧堵死的大门被敲开时，李衡已经拥有了一个小车队。
    nbsp他最初的团队成员去接近福利院的孩子，给他们食水，带他们打虫，最后带着这批天赋异禀的孩子，与北上的大车队汇合。
    nbsp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nbsp陈钺舟觉得自己这个新生时代的主角，或者说，是“小主角”。
    nbsp他知道真正的主角是低调寡言，但绝对是团队核心的那个矮小男子。
    nbsp但他记忆中，这个矮小男子的哥哥曾收养他。
    nbsp当病毒爆发，触手怪肆虐的时候，他那个只相处了两天的养父，还有一同被收养的小芸姐都死去了。
    nbsp李叔叔带着他逃出危境，带着他来到严寒却也丰饶的北地，建立起大陆上最好的基地！
    nbsp虽然李叔叔不常见他，见了也不怎么跟他说话。
    nbsp但李叔叔与他的关系毕竟与别人是不同的，李叔叔是主角，他自然是“小主角”！
    nbsp陈钺舟想，他的恨其实只有一小部分，是恨李衡泄露病毒，拿他当实验体。
    nbsp他是个自私的凡人，甚至有点庆幸病毒让他得到了如此可观的强化，让他成了不凡者。
    nbsp他只是恨，当年有人凑趣，说李衡把他当儿子看的时候，他心里那些满怀期许，洋洋自得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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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陈钺舟吐出一口气，却不能把那些纠成一团的郁气全都吐尽。
    nbsp有些东西已经永远留在过去，摞进了生命里，吐不出，也剜不掉了。
    nbsp陈钺舟按上李衡的左腿，轻轻一掰。
    nbsp一声嘶哑的嚎叫方起便落，变成破风箱一般的剧烈喘息。
    nbsp“我那部分的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已经算报了，这一下，只是因为你对她开枪。”
    nbsp陈钺舟的手又放到李衡的右脚脚踝，同样一掰。
    nbsp“两枪，平了。”
    nbsp这次李衡没能发出喊声，他咳得像是要把肺呕出来。
    nbsp陈钺舟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nbsp祁安也默然跟上。
    nbsp陈曦没有立刻转身，他攥了一下病床的护栏，沉默数秒后，还是在自己作战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两粒小蓝药片，喂给了李衡。
    nbsp这东西有镇定效果，让李衡鬼嚎一般的喘息平复了一些。
    nbsp但在李衡将涣散的目光凝聚，要望向他时，他却一步退入了黑暗，无声离去。
    nbsp细雨已经停了，一些并不算紧急的路面维修，也因为夜深而停下，基地变得广阔安静。
    nbsp祁安没有下楼，反而往楼顶去了。
    nbsp她脱了皮外套垫在楼沿上，坐了下去，问陈曦：“李衡对你很好吗？”
    nbsp陈曦在她走到楼梯口时就跟上了她，只是这次跟得有些远。他听到祁安的问话，一下子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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