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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天光一寸[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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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狼,这话可不能乱说。”
    nbsp第一次,苍老而邪性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笑意,如同两截干枯的木头摩擦,单调而僵硬。
    nbsp“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能说服我,否则……”
    nbsp颅骨幽幽说道:“哪怕本尊身陨多年,又为戊土所镇,依旧可以叫你毙命当场。”
    nbsp一股寒意从脊梁涌上头顶,安生知道这话并非空言,少年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他却也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有半点动摇:
    nbsp“敢问前辈,您立死魂狱,造无尽生杀,引众多巫山争相效仿,山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难道是出于本心?”
    nbsp颅骨陷入沉默,安生耐心地等了一会,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前辈是为天魔所惑,是也不是?”
    nbsp“……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nbsp颅骨语气低沉地说道。
    nbsp“本尊遭人算计,所合丹位中有一道留有天魔后手,若本尊状态完好,它自是惑不了我,可恨……”
    nbsp“是哪一道丹位?”
    nbsp安生心中一动,问道。
    nbsp“除去巫箓,都有可能……”
    nbsp颅骨居然也不太确定,天魔,那邪异的声音究竟是何时开始在耳畔响起的呢?
    nbsp它巫红裳,修行五十载以【见巫真】求得【巫箓】成丹,意气风发,百年结出眉心丹纹,合【魑魅】,号令诸山。
    nbsp而后算计天厌山,得【厌胜】,天人有望,被尊称为大巫尊,在上巫沦亡之后,威慑大夏百年不敢踏雷池一步。
    nbsp第一次巫夏之战是夏朝挑起,却也是它所乐见其成的,彼时它正在推演通往天人道果的下一道丹位,正需要有一个渠道来验证毕生所修。
    nbsp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告诉了它,下一道丹位应当是【冥土】。
    nbsp何为冥土?有坟土和收纳意向的戌土,再加上阴世的幽魂……
    nbsp颅骨愣住了,它居然想不起来,是谁告诉它这个道途之秘,那个声音到底从何而来?怎么好像从它踏入道途,就已经存在了……
    nbsp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哪一道丹位有问题!
    nbsp安生心里发寒,这天魔也未免太过邪性,如果真是如此,那天底下还有谁敢求丹?
    nbsp丹位到底是什么?
    nbsp少年修为尚浅,在阴氏也没见到任何一本道典提及丹位的本质,眼下虽然好奇,却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开口说道:
    nbsp“前辈坐化之后,巫怜瑶得了您的丹位,彼时她只是筑基,会被天魔所惑也并不奇怪……”
    nbsp“不可能!”
    nbsp苍老的声音突然喝道,言语中有一丝颤抖,不复先前的淡然,而是充斥难以想象的愤怒和癫狂:“巫箓,只有巫箓绝无可能……”
    nbsp但这癫狂之下,少年却察觉到了,被压抑得极其隐晦的惊恐。
    nbsp它动摇了!
    nbsp安生心中大定,但这种时候反而不能步步紧逼。
    nbsp少年对巫红裳的认知都来自于巫怜瑶和天目山上收录的典籍。
    nbsp诸多卷宗和巫怜瑶只言片语的描述都表明,在立下死魂狱之前,这位天目巫尊在山越诸多巫尊中,算是颇为怜恤治下巫民的一位。
    nbsp只是在受了道伤,不得寸进之后才立下死魂狱,谋求延寿之法。
    nbsp安生隐约察觉出其心中有愧,所以没有讲述自己与巫怜瑶的宿怨,而是从巫民说起。
    nbsp少年放慢了语速,缓缓说道:“我出身微末,不识山上尊贵,只知山下疾苦,巫怜瑶对我许诺,要重塑天目秩序。”
    nbsp他的声音飘渺,模仿起女人曾经说过的话:“若我为巫尊,当轻徭薄赋,山上山下,俱为巫山子民,无有高低贵贱之分……是以,我答应为她所用,为白狼守。”
    nbsp“她却借着旧死新生的仪式,洗去我的记忆,利用我为她铲除异己,谋夺它山丹位。”
    nbsp“至于山下村寨,十室九空,民不聊生,视若无睹……非是我背叛了她,实是她违背了与我的约定。”
    nbsp安生语气一转,反问道:“叛离巫真?从一开始,我就不曾心向巫真,又何来叛离一说?”
    nbsp这话已经是大逆不道,换作往日有人敢在它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巫红裳必叫那人化作一摊血水。
    nbsp但它只是长久地沉默着,少年于是乘胜追击:
    nbsp“前辈能参透人心,应当知道我所言没有半句虚假……”
    nbsp“够了!白狼,你说三道四,也依然无法证明我那孽徒已为天魔所污……”
    nbsp它幽幽说道,意思却不言而喻,少年所言的确让这位昔日的巫尊有所触动,但这却不足以让它改变自己的立场。
    nbsp安生目不能视物,俊美的脸庞上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轻声问道:
    nbsp“敢问前辈,何为摩罗?”
    nbsp“摩罗,乃是天魔的古称。”
    nbsp颅骨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nbsp“巫怜瑶求丹时,请的是摩罗赐福,敢问前辈,求丹之誓,可否作假?”
    nbsp这下便是巫红裳也无话可说,安生冷声说道:“偌大山越,十万巫山,都见证了她求丹的过程,诸位巫尊,却不曾有一人现身制止,前辈,当今的后巫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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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还能称得上巫真吗?”
    nbsp“放肆!”
    nbsp颅骨怒喝一声,安生如遭雷亟,口中涌起一股腥甜,险些又吐出鲜血,但他这次学乖了,强忍着痛苦将血混着唾沫往下咽。
    nbsp“……您道通天人,又能看破人心,难道真就一点也察觉不出巫怜瑶的异样吗?”
    nbsp“……”
    nbsp颅骨在无边幻彩中静默着,眼窝中的鬼火微弱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nbsp少女米米在身后搀扶着安生,她其实一丁点都听不懂安生和巫红裳之间的对话,只是静静等待着。
    nbsp安生眼底涌现了一缕微弱的黑色火焰,他可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nbsp不知过了多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深深地叹了一声。
    nbsp“看得出又如何,看不出又如何,本尊说到底已经做了土,又如何能插手现世巫山的事情?”
    nbsp剑拔弩张的气息顿时瓦解了大半,这位上代天目巫尊言语间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nbsp安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这一位未必是被自己说服的,它心中应当也有怀疑。
    nbsp“……如今一念尚存,乃是证道当日照见了一寸道果天光,一点性灵被留存在了这枚头骨上,被那孽徒寻

第182章 天光一寸[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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