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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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呢?”我没看到二弟,就问。“还不是又跑城里玩儿去了!”母亲抢着说。我知道他们都嫌老二爱贪玩儿,有点儿不务正业,也就没接话茬儿。三弟和媳妇便把买的菜啊鱼啊的搬到屋里,开始张罗着做午饭了。“今天中午弄几个菜,再做一个酸菜鱼!妈,你再包些饺子吧!”三弟对母亲说昨天才盘的馅,肉多,还是老三剁的馅儿呢!”母亲道。“简单弄些吃的就行,别太费事了。”我说道。我说我的,可并没人听进去,母亲忙着去和面包饺子,三弟和媳妇也去厨房“叮叮当当”地忙活开了。
走近堂屋,满屋子都是小小妮子的玩具,茶几上,沙发上,就连地上全是她的玩具。这时候女儿和小妮子早跑进屋里玩儿去了,推门去看时,小小妮子正拿了画板,让她姐姐教她画画呢!
父亲拿了铁锨,仍在打扫院落,我则顺着房子东侧往后边走,去看看早已荒废的后院,那里可曾是我童年快乐生活的家园。这后院原本是有两进老房子的,年久失修坍塌了,后来就扒掉了。记得最后边那处两间房是爷奶的屋子,奶奶好像有气喘的毛病,很早就过世了。至今还记得秋天的时候,要爬到房前粪坑旁的那株老槐树上去,弄些嫩嫩青青的枝条,再捡拾些落霜的槐叶,合在一处给奶奶熬汤汁喝,据说这汤是能治气管炎和哮喘的。那汤汁我是向来不喝的,苦得很,很难以下咽。都说良药苦口,可是这汤汁终究也没有治好奶奶的病。再旁边就是低矮的灶火屋。每年腊月二十三,爷爷都要逮只大公鸡在那里给灶王爷祷告一番的。爷爷住的房子里,东边养着一头牛,西边就是他的床。奶奶死了之后,他便和牛相依为命。喂牛的麦秸他都要用手搓得很柔很细,常常把牛喂得很肥,农忙的时候牛就有了大用场,下田犁地耙地都得靠它,它可是个家里的壮劳力。
爷奶的房屋稍前一点的就是父母和我们住的老房子了,因为建的晚,还是瓦房,不过墙是里生外熟的(内墙是土坯,外墙是蓝砖)。家里孩子多负担重,迫于生计后来父亲又学着养起了鸡。他把西边的一间腾出来,搭了层架子,鸡子白天外边放养,晚上就回架子上休息睡觉。架子下边有大约一人高,撒上些沙子,落下来的鸡粪也就很容易清扫出来。不过印象中,屋里总是臭烘烘的,很难闻的。老屋里虽然也用丢弃的碎砖铺了地,但老鼠却是多,它们打洞弄出的土,床下边常常是一堆一堆的。再后来又养猫,又弄老鼠夹子,但总是效果不好,床下边的土堆仍旧时不时地冒出来。这屋子门下有门槛,是为了阻挡小动物进出的。可就是这个门槛,却让我丢了很多珍贵的书。那阵子毕业后未找到工作,就四处去打工,一般很晚才从城里回来,却发现带回来的书少了很多。有一次从城里回来了早点儿,正逮住邻居家小名叫二百块(赶上计划生育罚的款)的小屁孩,他正从屋里偷书本出来卖破烂,感情他人小,把门槛去了能钻进钻出。人是逮住了,书也差不多快被卖光了。哎,那些很多都是在学校念书的时候,省吃俭用勉强攒些钱,才能从新华书店精挑细选宝贝疙瘩般买回来的最爱看的书啊!当时除了生气别的也是无法,至今想起来都是一件憾事,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如今这两所破烂的房屋早已被夷为平地了,父母把这些荒废的地方都开垦做了小菜园,种上了成排的树,有泡桐,还有杨树,也有柿树枣树等果树。树还没长大,地也得综合利用,树间留着的空地上,父母就又种上了各种的食用作物,譬如青菜类,芫荽,油菜等。当然如果是秋季了,还会种上些花生。可别小看了这些地方,种出来的作物收成还不少,除了供给一家人吃外,每年还有不小的经济收入呢!“闲着也是闲着,趁还能动,就多少劳动劳动,不仅能活动腿脚儿,还能增加些收入,你爸我俩就少给你们兄弟添些负担么!”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话。
“呱呱呱……”正走着就听到有大鹅的叫声。循声望去,原来房子旁边有两个栅栏,一个里边有两只大鹅正扬着脖子,伸着高傲的头颅跑着鸣叫,另一个里边则养着好几只鸡,正咯咯咯地乱跑呢。看这鸡鹅看到生人反应这般强烈,就赶紧返回了。父亲已把院子打扫干净了,于是就问他,爸,快过年了,是不是也该炖鹅了?鹅?那可是母鹅,还有鸡子都是下蛋吃的。父亲说。哦!我颓然了,看来父母们想的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这一代,他们考虑的问题都长远些。
看着父亲一瘸一拐地踮起脚尖走路,就又问他,爸,你的脚还没好么?父亲的右脚踝处是二十多年前在外地开饭店的时候烫伤的,一直是时好时坏。也曾带他去过很多医院看过,医生说这是因为静脉曲张血液循环不好而造成伤口愈合困难,俗称老烂腿,不太好治疗。是啊,爷爷就他一个儿子,年青的时候上山拉过煤(那时候用煤,都是拉个架子车到一百多里之外的山上去拉),干了很多重活儿,下力大,腿上的静脉弯曲如盘根错节的树根,看着都吓人。他也用了很多偏方,可一直是好好坏坏的。“前几天,老三还又买了几百块的药,又抹了抹,好些了。”父亲说着,就在小椅子上坐了,把平底敞口布鞋脱下来,露出了纱布缠到脚踝的右脚来。他没有解开纱布,就只把脚踝处的纱布扒开些,就看到了比大拇指还大的创口了,里边还有很多明水,看着都瘆人里边是不是脓水?”我问。“不是,这口都小多了,正长肉呢?周围这原来都是黑皮,现在都长白了,好多了。”父亲的手抖动着,指着旁边白生生的皮肤道。说完他又把纱布合上穿上鞋,踮起脚走着又去干活了。望着他的背影儿,心里不觉有些隐隐作痛,哎,自己也太无能了,连父亲的脚也没啥好的办法,真是愧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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