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天剑现世破镜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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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记住，”美公子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
    nbsp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我要的是刘三取而代之，成为我们的人。”
    nbsp“而不是扳倒漕运码头，那会引起镇北王的警觉。”
    nbsp“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林七夜的眼中，也燃起了同样的光亮。
    nbsp“正是。”
    nbsp窗外月色如水，屋内烛火摇曳。
    nbsp两个人影，在巨大的舆图前并肩而立，
    nbsp他们的影子被烛光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早已密不可分。
    nbsp嘉陵城的夜，依旧平静。
    nbsp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这份平静之下，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拉开，
    nbsp而最初的涟漪，正从漕运码头那潭最浑浊的死水开始，缓缓荡开。
    nbsp嘉陵城的漕运码头，从来都是一座不夜城。
    nbsp白日里，千帆竞渡，力夫的号子声与货物的撞击声混杂在一起，
    nbsp是这座城市最嘈杂也最富生命力的心跳。
    nbsp而到了夜晚，大部分船只都已泊岸，喧嚣褪去，
    nbsp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暗流涌动的“热闹”。
    nbsp码头最里侧，一座三层高的望江楼，便是这片“热闹”的中心。
    nbsp这里是镇北王心腹，漕运总把头张彪的府邸兼办公之地。
    nbsp此刻，望江楼顶层灯火辉煌，酒肉的香气混杂着女人的脂粉气，
    nbsp几乎要将江上的水汽都熏得油腻。
    nbsp满脸横肉的张彪正赤着上身，搂着一个妖艳的歌姬，
    nbsp将一杯美酒灌入她口中，引来一阵浪笑。
    nbsp他的脚下，踩着一张价值不菲的西域地毯，
    nbsp周围几个亲信正在阿谀奉承，汇报着今日的“进账”。
    nbsp“彪爷，这批私盐的利润，比上个月又多了两成！您真是运筹帷幄，财源广进啊！”
    nbsp“哈哈哈！”张彪得意地大笑，一巴掌拍在歌姬的翘臀上，
    nbsp“什么运筹帷幄，不过是把那些不长眼的泥腿子再往下踩一踩罢了。”
    nbsp“在这嘉陵城码头，我张彪就是天！”
    nbsp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布长衫，身形挺拔的中年人从楼梯口走上来。
    nbsp他面容儒雅，与这里的乌烟瘴气格格不入。
    nbsp正是张彪的副手，刘三。
    nbsp“彪爷。”刘三躬身行礼，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nbsp张彪斜睨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nbsp“又是你那些‘优化流程的屁话？老子赚钱赚得好好的，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
    nbsp“不是，”刘三依旧低着头，
    nbsp“东城几家粮铺的船到了，按照规矩，抽成三成。”
    nbsp“但他们说今年收成不好，想求彪爷宽限，只抽两成。”
    nbsp“放他娘的屁！”张彪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矮桌，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nbsp“老子的规矩就是铁律！敢跟老子讨价还价？”
    nbsp“告诉他们，再多说一句废话，明天开始抽四成！让他们连裤子都当掉！”
    nbsp“可是彪爷，这几家粮铺一向与我们合作紧密，如此逼迫，怕是会……”
    nbsp“会什么？”张彪猛地站起身，走到刘三面前，
    nbsp用蒲扇般的大手拍打着他的脸颊，力道不重，侮辱性却极强。
    nbsp“刘三，你读过几天书，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nbsp“别忘了，你这条命，都是老子从江里捞上来的。”
    nbsp“让你当副手，是让你当我的狗，不是让你来替那些贱民求情的！”
    nbsp“给我滚下去，按我说的办！办不好，你那份‘抽成也别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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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周围的亲信发出一阵哄笑。
    nbsp刘三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nbsp他抬起头，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怒意，只是平静地应道：“是，彪爷，我明白了。”
    nbsp说完，他缓缓退下，自始至终，腰都微微弯着。
    nbsp在他转身的瞬间，没有人看到，他
    nbsp回到自己位于望江楼一层的简陋房间，刘三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淫声浪语。
    nbsp他走到水盆边，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被张彪拍过的脸颊，仿佛要洗掉那份耻辱。
    nbsp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他眼中压抑的怒火与不甘。
    nbsp凭什么？
    nbsp他自问。
    nbsp论头脑，他比张彪那蠢猪强百倍；
    nbsp论管理，码头的日常营生，哪一件不是他在打理？
    nbsp可到头来，功劳全是张彪的，他得到的，只有残羹冷炙和无尽的羞辱。
    nbsp他拉开抽屉，一个精致的木盒静静地躺在里面。
    nbsp这是今天下午，一个自称“美公子府上”的人送来的。
    nbsp他打开木盒，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方上好的端砚，以及一管精工制作的狼毫笔。
    nbsp盒底的夹层里，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八个字，字迹清隽，力透纸背：
    nbsp“良禽择木，贤臣择主。”
    nbsp他当时只觉得可笑，美公子？一个空有美貌的女人，也想拉拢他？
    nbsp可现在，抚摸着冰凉滑润的砚台，
    nbsp感受着那份来自陌生人的“赏识”，与刚才张彪那油腻的手掌带来的屈辱形成了鲜明对比。
    nbsp那八个字，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他心里。
    nbsp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将张彪这头蠢猪彻底踩在脚下的机会。
    nbsp望江楼对岸，一处货栈的屋顶阴影中。
    nbsp林七夜如同一只融于夜色的猎鹰，静静地俯瞰着那座灯火通明的楼阁。
    nbsp方才顶楼发生的一切，包括刘三被羞辱的全过程，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nbsp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刘三下楼时，那具身体里所蕴含的，即将爆发的怒气。
    nbsp“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低声默念着美公子的话。
    nbsp张彪是盾，愚钝而坚硬。
    nbsp刘三是矛，隐忍而锋利。
    nbsp现在，这面盾牌对长矛的打压，已经到了极限。
    nbsp只需要一个外力，轻轻一推，这根长矛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盾牌。
    nbsp而他，林七夜，就是那个施加外力的人。
    nbsp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借着微弱的月光，
    nbsp在上面迅速记下了望江楼的岗哨布置、张彪亲信的面容特征，
    nbsp以及几艘刚刚靠岸、形迹可疑的货船编号。
    nbsp这些，就是扳倒张彪的证据，也是送刘三上位的投名状。
    nbsp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刘三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nbsp公子说得对，这颗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nbsp他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nbsp夜风吹过江面，带来了些许凉意。
    nbsp嘉陵城的这张大网，最关键的一根丝线，已经被轻轻拨动。
    nbsp接下来，只需静待鱼儿……自己撞上来。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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