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集训追踪与回乡思绪[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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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又晃了一下，卢宝柚被晃得膝盖直磕前面的座椅。
    nbsp怀里那孩子哭得更凶了，小拳头攥着他的衣角，眼泪鼻涕糊了他半条袖子。
    nbsp他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喉结动了动——刚才那团贴在玻璃上的青灰色影子，真不是他眼花？
    nbsp34;小伙子？34;伤疤男人把烟盒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nbsp34;火呢？我这烟都攥软了。34;
    nbsp卢宝柚摸出打火机，金属壳子在掌心硌得生疼。
    nbsp火苗窜起来时，他瞥见男人手背上有条蜈蚣似的疤痕，从手腕爬到指根。
    nbsp34;谢了啊。34;男人深吸一口，火星子在暗车厢里明灭，
    nbsp34;你这是往哪儿去？
    nbsp瞧你背个破书包，不像走亲戚的。34;
    nbsp34;回清水沟。34;卢宝柚喉咙发紧。
    nbsp清水沟那地儿，地图上连个点都标不上，前两年通了火车，他还是头回坐。
    nbsp34;清水沟？34;
    nbsp男人眉毛一挑，34;那地儿我熟啊，十年前跑运输去过。”
    nbsp“村东头老卢家的砖房，房檐下挂串红辣椒，对不？34;
    nbsp卢宝柚心里34;咯噔34;一下。
    nbsp老卢家？
    nbsp他爸走那年，家里还是土坯房，墙皮掉得跟狗啃似的。
    nbsp34;您记错了吧。34;他低头哄怀里的孩子，指甲掐进掌心。
    nbsp34;错不了。34;男人吐了口烟，
    nbsp34;那年我车抛锚，在老卢家喝了碗玉米粥。”
    nbsp“他媳妇病殃殃的，儿子才十岁，蹲灶坑前烧火，灰都扑脸上了。34;
    nbsp他突然凑近，烟味裹着酒气喷过来，
    nbsp34;后来听说老卢带着钱跑了？”
    nbsp“把娘俩扔家里喝西北风？34;
    nbsp卢宝柚耳朵嗡地响。
    nbsp火车鸣笛的声音混着魔童的嗤笑，在脑子里炸成一片。
    nbsp34;你管得挺宽。34;他把孩子往旁边推了推，那孩子哇地又哭起来。
    nbsp34;得得得，我嘴贱。34;男人举举手，缩回自己座位。
    nbsp车窗上的影子晃了晃，卢宝柚猛地转头——什么都没有，只有对面乘客打哈欠的模糊轮廓。
    nbsp他摸了摸后颈，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nbsp魔童的声音又冒出来：34;怕什么？”
    nbsp“你现在回去，正好看看你那宝贝爹留下的烂摊子。34;
    nbsp34;闭嘴。34;他咬着牙嘀咕。
    nbsp邻座老太太瞥了他一眼，把孙子往怀里拢了拢。
    nbsp火车终于晃进清水沟站。
    nbsp卢宝柚扛着书包下车时，夕阳正往山坳里坠，把土路染成血红色。
    nbsp他站在站牌下，望着远处冒尖的小洋楼——白瓷砖外墙，红瓦顶子，在破破烂烂的土坯房里扎眼得像根刺。
    nbsp34;那是老卢家新盖的。34;卖烤红薯的老汉蹲在炉边，
    nbsp34;他儿子去年回来的，开辆黑车，车标跟豹子似的。34;
    nbsp老汉用铁钩子翻红薯，
    nbsp34;说是什么大老板，给村里修了路，还盖了这楼。34;
    nbsp卢宝柚喉咙发苦。
    nbsp他记得十岁那年，爹也是这么突然回来的——拎着个黑皮箱，身上有股他没闻过的香水味。
    nbsp娘扶着门框直咳嗽，他躲在门后，看爹把皮箱往桌上一扔，34;咔嗒34;打开，里面全是红票子。
    nbsp34;跟我走。34;
    nbsp爹蹲下来，摸他的头，
    nbsp34;跟我去城里，住大楼房，吃麦当劳。34;
    nbsp他没说话。
    nbsp娘倚着门，指甲掐进掌心，掐出月牙印子。
    nbsp后来爹摔门走了，皮箱没带走。
    nbsp他掀开盖子，里面除了钱，
    nbsp还有张照片——爹搂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笑得跟朵花似的。
    nbsp34;小同志？34;老汉递过烤红薯，34;要俩不？热乎的。34;
    nbsp卢宝柚摇头。
    nbsp他盯着那栋小洋楼，脚底下像灌了铅。
    nbsp魔童在脑子里哼歌：34;进去啊，看看你那好弟弟，看看你娘的遗照是不是供在客厅正中央。34;
    nbsp34;滚。34;他攥紧书包带，指节发白。
    nbsp风刮过来，带着山那边的潮气，裹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血，又像腐烂的肉。
    nbsp他突然想起火车上那道影子，青灰色的，没眼睛，咧着嘴笑。
    nbsp34;宝柚？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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