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敌意[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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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课结束后下午剩下的一节课几乎一晃而过，两点准时放学，李幼渔慢吞吞地整理课本，周末的作业不算多，但她翻了一下，很多数学题老师都没讲过，需要自己预习。
    班级的进度比较快，像李幼渔这样脑子不聪明的很难跟上。
    她背上书包，步伐沉重。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区楼下，她望着高高的楼层，叹了一口气，进去按下了电梯。
    电梯从很高的楼层下来，她等了一会，想着今晚的晚餐，连身后站了人都不知道。
    叮，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转身的刹那却发现有一个人跟着她一起进来了。
    和昨晚同一个人。
    她瞬间僵直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肯定认出她了，该怎么办？她要打招呼吗？不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好到需要打招呼，视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但住一个小区，还是同一栋楼，这样的巧合让李幼渔心里有些热热的，她想着，要不要和他打声招呼。
    她悄悄从眼角观察他，他站在她前面，只能看到小半张侧脸，鬓角的头发修剪的干净利落，耳朵附近的皮肤很白净，戴着白色的耳机。
    他可真干净。
    像一株小白杨。
    没等李幼渔考虑要不要主动开口，电梯门已经自动打开，她突然觉得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好像不太礼貌，李幼渔自认为并不是记仇的人，况且对方和她并没有仇，只是有些，有些小口角罢了，而且，他也帮过她，哪怕只是一次。
    李幼渔选择性忽视了陈年总是不善的目光和下午抓着她头发的恶作剧。
    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所以她堵在电梯口，正面他，鼓起勇气，说：“好巧啊陈年，你也住这。”
    陈年像是刚发现她在这一样，仍旧微垂着眼眸，薄唇抿成一条线，“嗯。”
    声音轻不可闻，眼睛却深沉，像隐藏着或者说压抑着什么。
    李幼渔有些尴尬，退了一步，但同时内心松了一口气，电梯门在两人面前合上。
    三点半左右阿姨过来准备晚饭，当时李幼渔正坐在客厅地毯上写作业，客厅的采光很好，阳光从整面落地窗外透进来。
    “李小姐，今天放学这么早啊。”
    “阿姨好。”李幼渔被这句李小姐叫的浑身不舒服，踌躇着道：“阿姨，你以后就叫我李幼渔吧。”
    “这怎么好意思，祁先生吩咐这样称呼你的。”阿姨手里拎着菜，已经手脚不停的在厨房忙活起来，没给李幼渔说话的机会。
    “对了，今天祁先生也会过来吃晚饭，我可要多做几个菜了。”阿姨自言自语道，“上次祁先生吃了许多鱼肉，想必是喜欢吃鱼的，哎呀，忘记买鱼了。”懊恼地拍了拍大腿。
    李幼渔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笔，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到厨房，看了看菜。
    有排骨，碎猪肉，猪肝，青椒，冬瓜，香菇，以及一些绿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菜。
    阿姨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去买鱼，李幼渔想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她去买鱼，所以她就和阿姨说了。
    “也行。”阿姨想了想，自己出一趟门再回来做菜说不定就晚了，便拿出一张一百递给她，“就去西菜场好了，离这边也近，坐三站地铁就到了，找不到路你就问问那些大爷大妈，他们肯定认识。”
    “好，我有手机可以导航的。”李幼渔晃晃手机。
    阿姨点点头，又补充道：“买条鲈鱼，晚上做清蒸鲈鱼吃，李小姐你看可以吗？”
    “我都可以的。”她对吃的从来不讲究。
    拿上钱和手机李幼渔就出门了，西菜场并不难找，里面人挺多，她随便找了一家鱼摊，对老板说：“我要一条鲈鱼，做清蒸鲈鱼的鲈鱼。”
    李幼渔一看就知道从来没买过菜，来菜场就跟玩一样，一眼也不看老板挑的鱼，反而是对那些海产物有兴趣的很。
    好在老板也是个厚道人，他把活蹦乱跳的鱼拿给李幼渔看，“小姑娘，你看这条行吗。”
    鱼尾巴甩起的水几乎要溅到李幼渔脸上，她点点头，觉得这条鱼肯定很新鲜。
    老板帮忙把鱼杀好，取出鱼胆内脏，装在黑色塑料袋里。
    李幼渔晃晃悠悠的拎着黑色鱼袋子往小区里走，在经过一棵树下后看见了正站在门口的陈年。
    一开始并没有看清，她有轻微的近视和散光，上课需要戴眼镜。
    所以等走近了看清人，李幼渔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他换了身衣服，黑色卫衣，黑色运动裤，白色球鞋，黑色衬的他整个人格外的白净，李幼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看见陈年都会想到干净两个字。
    也许是第一眼见他的时候阳光让他看起来整个人像是半透明，也许是他黑黢黢的眼珠像是洗过水后的葡萄。
    她慢慢放轻了脚步，把黑色的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小心翼翼地走近。
    他正低着头玩手机，微微皱着眉头。
    李幼渔认为他应该没看见她，那就省去了很多尴尬。
    靠近的时候步伐加快，企图装作没看见地走过，然而身后却传来了不轻不响的一句话：“你还会做鱼？”
    捏着黑色塑料袋的手一紧，转身，盯着对方的球鞋，轻声解释：“不是我，是阿姨晚饭要做清蒸鲈鱼。”
    陈年顿了顿，猜到她口中的阿姨应该是钟点工之类的人，然后问道：“阿姨做菜好吃吗？”
    “挺好吃的。”
    李幼渔起初不太懂他这么问的意义何在，很快她就知道了。
    陈年收起手机，看着她，面无表情说：“我等会去你家吃饭，行吗？”后面的这句行吗在停顿很久后他才说，李幼渔清晰的认为他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
    太奇怪了。
    陈年为什么要去她家吃饭？明明在学校他是连看见她都会当作不认识，刚才在电梯要不是因为她主动打招呼，陈年估计也会当作没看见她吧。
    所以李幼渔几乎被这句话给震住了，愣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开口：“来我家？”
    陈年静静看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又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这个，我，你家里没有做晚饭吗？”她又开始说不清楚话了。
    “没有，我一个人住。”像是猜到李幼渔要这么问，陈年回答的很快。
    “可是，这个。”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们真的没有熟悉到可以请对方来家里吃晚饭的地步，秦商商可以，她不行。
    “不方便吗？”陈年走上前，两人距离不过一米，他看着她的头顶，有细小的碎发冒出来。
    他问的很轻，像是在试探什么。
    李幼渔抬头看向他，一下被他漂亮的眼睛吸引住了，不由自主道：“晚上家里有别人在。”
    陈年的眼睛倏地变暗，表情冷了下来，“哦，客人？”
    “不是，是，是个长辈。”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祁霁的身份。
    “李幼渔。”
    “啊？”
    “你是一个人住的。”这是一个肯定句。
    “对啊。”下意识回答了。
    陈年眯了眯眼睛，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他收回目光，像是不愿继续把眼神停留在李幼渔身上，然后不说一句话转头离开。
    李幼渔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陈年变化这么大，刚才他所流露出来的恶意几乎让她起鸡皮疙瘩，但绝对不是因为拒绝了他要求一起吃晚饭，而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她觉得他对她总是充满敌意，第一次见面就产生的敌意。
    可为什么又要接近，像在故意招惹。
    李幼渔被他奇怪的举动搞的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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